陆夜白威压的气势太强了。

被小护士这么一提醒，盛跃彬才重新感受到嘴里的痛意。

陆夜白把玻璃碎片塞进去后，用力捏了一下盛跃彬的脸，好几块玻璃都扎进了肉里，满嘴都是横七竖八的碎玻璃，把给盛跃彬处理伤口的急诊科医生都吓了一跳。

盛跃彬才出去，立马就有人进来收拾了残局，病房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陆夜白伸手摸了程安沐的小脸一下，动作特别小心，眼睛里全是痛苦。

这种痛苦没人看到过，只有在面对着程安沐的时候，陆夜白才肆无忌惮流露出来的。

“洗没洗手啊，就摸我的脸……”

陆夜白手一顿，发现病床上的人嘴角已经弯起来了。

巨大的内疚，搀着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陆夜白都没有犹豫，直接把程安沐从床上捞到了怀里。

抱得紧紧的，又小心翼翼的。

陆夜白胳膊的劲很大，程安沐觉得自己被他勒得都快喘不过气了，不过小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小手勒在陆夜白腰间，也抱得很紧。

脱离险境，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太好。

程安沐呼了一口浊气，大眼睛水汪汪的。

看吧，福大命大的孩子，是连阎王爷都不敢收的！

当然，也可能是阎王爷喜欢清静，要收了程安沐这么个碎碎念的小毒舌，可能会被逼疯。

程安沐的大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换了个紧张的语气，“大白，现在是晚上吗，你怎么开灯啊？”

程安沐明显能感觉到陆夜白浑身上下变得有点紧绷。

陆夜白把程安沐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恢复如常的小脸，还有无神的眼睛，开口道，“什么都看不到吗……”

陆夜白的眉头紧紧皱着一起，如海一样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痛苦，那种痛苦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心里一点一点透出来的。

程安沐的这句话，让陆夜白心里的痛比眼睛里的痛更胜百倍。

司南说过虽然程安沐各项数据都已经正常了，但是具体是不是真的没事，还是要等她醒过来才知道。

头痛，头晕，记忆力减退都是有可能的，当然，还有失明。

“嗯……能看得到一点点……”

“看得到什么？”

陆夜白的语气有点着急。

程安沐咧嘴一笑，扑进陆夜白怀里，“能看得到你啊——”

本来程安沐只是想逗他一下的，结果好像逗过头了，看着刚刚陆夜白脸上的心疼和自责，程安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明知道他担心自己还开这种玩笑让她紧张，程安沐觉得自己莫名的作。

程安沐把小手放到陆夜白有些僵硬的大手上，摸了一下他小指上石膏，陆夜白心疼自己受伤，她又何尝不是。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太严肃了，想开个玩笑……”

陆夜白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没有说话。

程安沐心虚地在陆夜白胸口蹭了蹭，“大白~别这样嘛~我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看在人家大病初愈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安沐说着伸手抬了抬陆夜白的嘴角，虽然陆总裁死板着脸，一副冰山美男的样子充满禁欲诱惑，可程安沐还是喜欢他平时看着自己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的样子。

那样子，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妖孽无双。

“嘶，我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好歹我是病人，你就不能给我个笑容，就不能……唔——”

程安沐刚准备叉起小腰准备控诉陆夜白的冷暴力，结果陆夜白的大手直接过来扣住了自己的下巴，强迫自己抬头，然后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吻了——

这次程安沐还算反应得比较快，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没睁几秒，立马进入了状态。

冰块总裁的吻，是会上瘾的。

程安沐搂着陆夜白的脖子，一点都不害羞的回应，如果说阎王殿走这一趟有什么收获，大概就是程安沐知道了陆夜白有多爱自己吧。

如果只从这一点上来看的话，程安沐还是有点感谢盛柏生的，要不是他给自己下套，自己也不会去想这么多细节的东西。

陆夜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要是没有这次，照自家这种缺根筋的性子，他的这些温柔，估计自己永远都不会很留意。

所以说啊，两个人之间经历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关键时刻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意。

虽然程安沐这经历的东西实在有点危险，但好在有惊无险，虽然伤筋动骨，但是养养也就没有大问题了。

陆夜白的吻比平时霸道许多，吻得程安沐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陆夜白给她渡气，就程安沐的肺活量，估计还没开始三分钟，就已经阵亡了。

尽管如此，这个吻还是吻到程安沐大脑快缺氧了，陆夜白才不情愿地结束。

大概是吃到了点甜头，陆总裁眼睛那种自带忧郁的痛苦总算是消散些了。

本来躺了这两天，程安沐的小嘴是有点白的，但现在，那叫一个鲜红欲滴，勾人犯罪。

程安沐咂咂嘴，捧着陆夜白的脸再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声音之大，打啵儿的声音估计连护士站的护士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