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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素斋贺兰夫人吃的有些心神不宁。一则她今日上香本就是为心事而来,二则那位年轻的妇人,总让她心生好奇,想探清身份来路。刚才用过斋问了寺里的僧人,只说姓汪,是个生客,隐约是个刚到京城的官夫人,具体的便不清楚了。再得知汪岐兰用完素斋便走了,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空落。刚将这空落搁在一边,没想到转眼便见到了。
一树开的正好的腊梅,正如她意料中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个女子坐在树下,裹着银蓝色的披风,眉目如画,安宁娴雅,见之令人心旷神怡。
“这花开得真好,想来老夫人和夫人亦爱这腊梅,这边坐吧,我已坐了好一阵,闻够了花香。“汪岐兰见了贺兰夫人,起身让座,脸上绽开微笑,一时光彩照人,令人惊觉,人比花娇。
贺兰夫人心中赞了一句,知道她是位官夫人,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逢,如此有缘,开口相问亦不算唐突了。
“如此,老身就不客气了。”贺兰夫人从善如流的走过去,边走边朝瓜尔瓜佳氏看了一眼,瓜尔瓜佳氏便明白了。
“这位夫人,如何称呼?”瓜尔瓜佳氏扶着贺兰夫人,笑问道,“今日再三相逢,说明你我缘深,不如相互结识一番,或他日能再见。”
汪岐兰落落大方,从容答道,“小女子姓汪,扬州人氏,夫婿姓吴名勉,两年半前取了翰林院的庶吉士。此前因小女子掌着家中产业,未能长随夫婿在京,近日才北上,陪夫婿在京城过年。”
贺兰夫人听了,和瓜尔瓜佳氏对看了一眼,看来此前是未曾与她谋过面的,这面熟感不知从何而来。
不过瓜尔瓜佳氏仔细想了汪岐兰的话,脑子里闪过什么,问道:“您夫婿两年半前取了庶吉士?”
“是,当年是贺兰博泰大人主考,说来,我夫婿还是他的门生。”汪岐兰答道。
贺兰夫人和瓜尔瓜佳氏又对看了一眼,眼中浮起笑意。
“如此说来,我们还真是有些缘分。“瓜尔瓜佳氏笑容可亲,“我夫婿正是博泰,这位正是我的婆婆贺兰夫人。”
汪岐兰“先惊后喜”,激动感慨,郑重施礼道,“小女子有幸,竟遇到了我夫婿恩师的至亲之人。”
“不必多礼,”贺兰夫人忙摆手,“相逢一场即使有缘,我如何称呼您为好?”
“我姓汪,名岐兰,家中人都呼我兰娘,夫人也呼我为兰娘吧。”汪岐兰乖巧道。
“兰娘?”贺兰夫人将这名字念了一遍,“这名字好记。我记下了。你适才说,你刚从扬州来?”
“是……“汪岐兰轻声慢语地与贺兰夫人攀谈,拣了几桩扬州风物、名家风流、坊间轶事等有趣事道来。
贺兰夫人听得饶有兴致。她从未去过远方,知道江南物美人杰,尤以扬州为重,今天听汪岐兰娓娓道来,别具趣味。
瓜尔瓜佳氏见婆婆与汪岐兰颇投契,对着汪岐兰更和颜悦色了几分。
可是天气寒冷,汪岐兰略说了会,便识趣的停下了,”天色不早,寒风凌冽,贺兰夫人定是要趁早赶回府中去。我不敢叨扰,还望以后有机会能与您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