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轮行驶在大海中,威胁的是整船人的性命,压力往往只抗在船长身上,身负重担的委屈,只有登顶才能体会到。
刘飞阳还是没说话,只是眺望远方,低头俯视着新门的灯火辉煌。
远处。
冯先生与豪哥都愣住了。
一再眨眼确定眼前的一幕是不是真的,金龙居然不看自己、而冲过去抱住一个内地来的无名小卒?并且还痛哭流涕,在无名小卒身上缓缓滑落?眼看着双膝已经跪倒地上?不提男儿有泪是否轻弹,他抱住这个无名小卒为那般?
“哒哒…”
陪同金龙来的,社团地位仅次于死去的福伯,目前处于二号位置的白发老头终于走下飞机,当看清刘飞阳的面孔时,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当初讨论是否对刘飞阳下必杀令的时候,他是反对的。
后来社团内部达成整体意志,他也是站在最前方的。
外人不了解这段时间发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常常想,如果上天还能在给一次机会的话,他宁愿拼了命,也会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当初是自己有眼无珠,没有坚定立场,被刘飞阳的能量打疼了,很疼,做梦都是血粼粼的。
而现在,虽说刘飞阳没死。
却也绝对不是追究那二十六条人命的时候,因为他已经看清,眼前男人的能量不是自己能撼动的,也不是社团、乃至海港能撼动的,继续追究只能越损失越大,而现在能做的,只有让他消消气,不再追究。
再追究,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乔伯…”
“乔伯…这是?”
冯先生和豪哥两人同时转过头问道,没弄明白,很诧异。
叫乔伯的白发老头抬手顿了顿,把二人的话打断,没有回应,也从两人中间走过,快速走到刘飞阳身前,停住脚步,恭恭敬敬的弯下腰道“刘先生…我是乔中…”
事实上,刘飞阳在房艇上的时候,就看出金龙的无奈,如果他存心把自己调出来,让社团的人来找自己,不可能那么淡然,恐怕国际上最出色的影帝,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件上,也没办法装成无动于衷。
他对乔伯微微抬手。
随后把手放下,放到身前已经矮了自己半截的金龙肩膀上,拍了拍。
远处的冯先生和豪哥还是没能弄清楚具体情况,两人绞尽脑汁在脑中回想刘飞阳这个人,还是没能想出来在哪见过,可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都快步走过来,都变得不自然了。
冯先生一想到刚才险些要用塑料布把这个男人包裹起来扔掉,心里一阵发虚,能让金龙毫不顾忌形象,跪地哭泣的人能是普通人?至少自己惹不起,心有余悸,在旁边大气不敢喘,微微弯腰,没有了刚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我这个人耐心有限,只给你们十分钟的风采。
只是规规矩矩的站着。
豪哥一脸茫然,社团龙头的位置代表什么,一路元帅的乔伯代表什么,心里再清楚不过,不要说见到新新门赌场、号称赌王的马何不会这样,就是见到海港的头头,也会举止有度,丝毫不会低三下四,这究竟是怎么了?
刘飞阳终于深吸一口气,看见他们二人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早就告诉你们,我不用见大场面,因为我就是大场面…还不信”
冯先生身体一紧,腰更弯了。
豪哥缓缓把头低下,没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