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的“我才是”让柳青青彻底慌了神,这个女人周身不再是铜墙铁壁,也不再是九幽深渊,而是变得很肤浅,肤浅到幼稚。
刘飞阳没顾忌她眼中的慌乱,更没在意她动作上的凌乱,缓缓又开口道“有人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几年之前,应该是在一九九四年,或者是九五年”
柳青青听到这两个年份,眼中陡然有两滴眼泪掉落,看向刘飞阳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这两个年份其中的某一个,可以说改变了她今生的轨迹!
“那一年惠北市有个叫高启亮的,当时的他已经是惠北的名人,更是中水县家喻户晓的明星,所有人教育孩子的榜样,大学毕业,工作顺风顺水,抓住机会还成啤酒厂的老总,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只注意到他光鲜亮丽的一幕,没有人注意到他家庭的困难,他的原配妻子在那一年查出得了癌症,晚期,生命只有几个月时间”
“高启亮原本想放下工作,安安心心的陪妻子走完生命最后一程,可当时,正处于啤酒厂与国外品牌合资建厂的重要关口,啤酒厂想不被大潮淘汰,就得与国外品牌合作,当时面临的抉择是,陪妻子走完,那么合资的事就会化为泡影,如果与国外合作,那么就没有多长时间陪妻子”
“正当他面临艰难抉择的时候,他来到医院里看望妻子,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妻子的笑声,笑的很纯粹很自然,高启亮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妻子那么笑,当时的他站在门口看一眼,并没进去,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女孩,也就在二十岁左右…”
刘飞阳平和的看着柳青青,又道“那天那个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要多纯洁有多纯洁,那时的她脸上还没有妆容,就如邻家妹妹一般,高启亮不认识这个女孩,却见到她逗自己老婆开心,逗自己老婆笑…”
柳青青也把沙发靠实,眼神变得迷茫,好似陷入回忆当中。
“后来高启亮调查了这个女孩,发现她是中水县人,并且在县里的口碑并不好,与一个混混头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高启亮是个正派的人,他不愿意与这样人接触,可赶了几次,好话赖话已经说尽,那个女孩就执着的守护在他妻子病床旁,每天逗他妻子开心,还帮她梳头发,等到最后还帮着擦身体,可以说,做的比保姆像孩子,比孩子像保姆,事无巨细的照顾着…”
“啪嗒,啪嗒…”
柳青青开始掉眼泪,但她并没哭出声,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
“足足一百零二个日夜,最后高启亮老婆走的时候,高启亮不在身旁,那个女孩在身旁,是她帮着换的衣服,又是她在病床前哭的撕心裂肺,她的真诚感动了高启亮…后来他问她要什么,要钱或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要!”柳青青突然开口附和。
“对,她什么都不要,并且还在她的坟前守了一天一夜,这更让高启亮自愧不如,想来想去,高启亮认她做了干女儿,并且多次要求她离开那个混混,可高启亮不知道,那个女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小混混,两人为此吵过不止一架,有几次险些决裂…”
刘飞阳继续波澜不惊的叙述着,没有抑扬顿挫,没有无风起浪,就是在讲述一个故事“高启亮偷偷找过那个混混,让他离开柳青青,甚至不惜动用社会关系要铲除那个小混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个小混混已经成长起来,并且学会了依附关系,他依附的人叫孙红文,市里首富的秘书,没有高启亮那么有钱,但社会关系不次于高启亮…”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女孩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有一天孙红文不再帮助那个混混,那么高启亮就能轻而易举的玩死他,我忘记是谁说过: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男人在女人心中的地位,女人一旦深爱上一个男人,可是要比男人爱女人更为疯狂,也就在那个时候,那个女孩编造出一个谎言,说她已经不爱那个混混,被一个省会的人物包养,包养她的人,就叫大先生!”
刘飞阳话音落下。
柳青青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倔强说道“就是大先生,一个神一样的人物!”
“这个女孩编造的谎言,把她自己都欺骗了,却没骗的了高启亮,因为这时候的高启亮才发现,他对这个女孩的感情不是长辈,而是爱情,他发现每次夜里一个人在床上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女孩,但他没点破,就这么等着,在女孩的身边用干爹的身份爱着…”
“他的爱令人作呕!”
柳青青咬牙附和道,他对高启亮是深入骨髓的恨。
“确实,因为高启亮太能忍了,一忍就等到了严打,这时候那个混混已经是社会大哥,首当其冲的严打对象,高启亮亲眼看着他进去,又亲眼看着她为了那个男人买醉,每天醉生梦死,宛如行尸走肉,他心疼,所以有一天,高启亮把她叫到家里,要开导他,以干爹的身份开导她…”
柳青青攥着拳头道“这个龌龊小人,并不是想开导,是想强暴!”
听到这个词,刘飞阳顿了顿,看了眼柳青青,见她眼神变得越发狰狞,确实,这是她最不愿回首的一件事,刘飞阳犹豫了下,还是继续开口道“高启亮不知道该怎么说动她放弃那个混混,所以就单纯的以为,现在的社会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爱情,以为霸占了女人的身体,就会让这个女人对他言听计从,所以他做了这辈子最后悔,也是终身无法弥补的一件事,买了药,一种令人昏迷的药,他把药掺在酒里,给那个女孩喝了…”
刘飞阳话陡然停住,这次柳青青没开口,客厅里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