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有这个想法之后觉得有些可笑,要说三爷是长歌当啸指点群雄的曹操,自己也断然不是一味装孬的刘备,况且自己也没有往他那条路上走的想法,人间正道是沧桑,至少他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与三爷闲扯了一会儿随后告辞离开,无论三爷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齐青钢的余威犹在。
只是在刘飞阳离开之后,三爷干瘪的身躯翘着二郎腿,嘴里饶有兴致的哼着《智取威虎山》眼睛透过玻璃盯着下面拳台,倒有几分悠闲模样,拳台上的厮杀他不在乎,如果不是刘飞阳,那个叫小旋风的被人打死才好,毕竟营销需要头脑。
不到两分钟包厢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汉子,身着保安制服看起来挺魁梧,想必他就是二孩口中的那名保安队长,这人身高并不出众,不过脸上带着一股阳刚的劲,与所谓的暴戾不同给人感觉很正派。
“三爷…”他走到沙发边站稳身形叫一句。
齐三爷并不着急答应,而是继续看着台下,他很享受这种睥睨一切的感觉,下面叫的越欢他就越享受,到他齐三爷这个位置,可以说已经有资格听到上层世界的丁点事情,刘飞阳在中水县的时候就知道有神仙这号人物的存在,可以说是万幸,住院时见到郭雀,更是万幸。
只是他的认知还停留在经济实力的层面,至于那五花八门的世界一概不知,神仙说:当午山曾经出个赵宗师那是太极大家,能称为集大成者,这种宗师都是不出世的人物,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更不是偶尔出现在电视上的花拳绣腿,被人认可得有实力,换句话说那得让想挑衅的人闭上嘴。
“介念,你怎么看他?”
如果单纯的认为齐三爷只是靠一刀一刀拼起来那就大错特错,想要成事必须得有三点: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曾经那个相对宽松的年代,地利是惠北市的带来的成长土壤,人和就是自身实力,曾经的螃蟹可能与三爷称为兄弟,两人背靠背拿着砍刀拼杀,但靠着一股狠劲远远不够,除了表面上的时候,还得有暗地里的实力和背后的关系。
普通人看到的永远都是二维世界,也就是平面上的东西,偶尔能在报纸新闻上看到被人津津乐道的名人出事,那也是外人想让看到的,只有爬的高才能看到上层,也就是三维世界。
在街上抓一个人问他懂不懂什么叫“金枪刺喉”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兴奋说见过,就是扎枪顶在喉咙处能把扎枪顶弯,他们不知道枪头是钝的,问他们见没见过手断板砖,也会说见过,可不知道那不是劈的而是震的。
三爷背后的关系是杜老板,暗地里的实力就是这个介念,如果让螃蟹跟他打,五个螃蟹未必能近得了身,当年三爷遇到介念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伙子,现在的年龄也年近半百,三爷从未问过他是从哪里来,他也从未主动讲过。
曾经有过一次被人用狼牙棒袭击后背的经历,用的都是纯钢钉打造,可打到身上只是有两道露出点血丝并没扎进去,硬气功相当了得,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一次就是分开两个外国大汉了,也有拳头打在身上,可他纹丝不动,以往一拳能把这种身材人打飞的外国壮汉还没等缓过神,就被他一拳打断胳膊,另一位则是被他踹下拳台。
三爷派人查过却都没有结果,所以这么多年心里有个谜团,如果“介”换成“戒”可能就是他在某一时期的名字。
“金鳞岂是池中物”介念言语不急不缓的道,他知道这么多年来齐三爷仍旧在试探自己,认为自己会相面之术,毕竟这身功夫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出处。
他不解释也从来不说,只是今天多说了一句。
“哦?”三爷听到这个回答还挺意外,转头看了他一眼,电视上演的未必都是假的,一人砍翻七八个人三爷在年轻的时候也能做到,所以见过介念出手,认为他能打翻十几人不在话下,俨然奉为世外高人的角色。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你对人有这么高的评价,过人之处在哪里?”三爷逐渐把刚才的轻挑换成严肃,一本正经的问。
介念不吃他这套,只是缓缓摇头,不多言语。
三爷蹙起眉,陷入深深思考。
事实上,刘飞阳的格局远远不止他表现出的这点,如果他想说,能把在医院郭雀对他说的那些奇闻异事原原本本的阐述一遍,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只不过闭上眼睛展现出来的东西,始终是梦,睁开眼睛看到的景物才是现实。
整天嘴里说着南方的王爷怎么怎么样,神仙会在惊蛰之前一段时期辟谷修身养性,太浮夸也不现实,远远不及思考卖一块砖能赚多少来的实在。
伟人说:不在站自己的阶层讲话,是容易挨揍滴…
当下刘飞阳思考的问题还是二孩,这个他用情最深也伤他最深的人,他从不以圣人来标榜自己,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往最小了说他坐在公交车上有位老太太上来,他会站起来给让座,如果那位老太太一副大义凛然也无可厚非,换成不屑一顾理所应当,他要计较起来可能不让。
对别人可以,可对二孩偏偏狠不下心当成路人看待,脑中久久回荡着二孩被人摁下面揍的画面,曾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八块腹肌的汉子?曾经喜欢趴在炕上看电视。现在又为何趴在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