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逼你了」
吸毒后易檬手指有点颤,整个人全身上下一阵頽散气息,身前的手指绞在一起。
被人强迫吸毒无疑是她这辈子最恐惧的经历,她做梦都没想会有第二次,那些人甚至还留下毒品养她,故意把她毁掉。
映沙要找到她们轻而易举,她们想怎么躲都没用。
「你到警察那边揭发她了是不是」易檬看向易胭,眼睛像蒙了一层雾,「他们告诉我了,他们还说楼下有盯梢的警察,因爲你告诉警察映沙可能找我们,可他们还是有能力躲开蹲点的警察。」
易胭身侧手指微不可察一蜷,这是她对易檬最愧疚的地方「你恨不恨我」
易檬却是轻摇了下头「其实我知道的,知道你会站在警方那一边。」
这才是她的女儿易胭。
易胭一怔,往常易檬态度比较消极,因爲恐惧被映沙报复一直不同意她报警。
易胭以前不肯告诉苏岸,不肯配合警方的缘由便是这个。
谁都对她们母女的恐惧嗤之以鼻,只有她们两个深受折磨,知道多痛苦。
易檬「没事的,我不怪你。」
易胭心尖霎时一疼,两次了,两次易檬都没怪她,甚至还试图隐瞒她不让她愧疚。
她鼻头一酸,转身想往外走去。
黑暗中易檬看不清她神情,以爲易胭不愿理她了,跑上去拉住易胭。
「么儿。」
她很少叫易胭小名。
易胭脚步一顿,她听见她的妈妈哭了「你不要怪妈妈,我刚才的确是忍不住注射了,妈妈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没听见易胭回答,易檬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把我再送戒毒所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没有,」易胭终於无力说,「我不配合警方了。」
不配合了。
她自己出事没事,但她身边的人不能出事。
这不就是映沙想看到的结果吗,看她从此懦弱於黑暗,再也不挣扎,成爲一个废人。
易胭挣开易檬的手离开了家。
苏岸外出办个案子,需要便装跟毒贩打交道。
淩晨整座城市在沉睡,这个时间不安分子也最是动荡。
便装侦查也是一门学问,不仅说话要谨慎,还要装得像。
深夜公路荒无人烟,远处松柏看起来似人高,一排黑影。
苏岸今天难得没穿正装,一件黑夹克,黑色紧身裤,长腿宽肩,俨然衣架子。
但即使没穿正装,身上浑然天成的禁欲也没消失,但至少没那么正经了,带丝懒散。
男人稍弯背脊靠在深蓝色机车上等人。
崔童则是一件休闲卫衣,他们在等一位特勤,这位特勤是綫人,会将苏岸这个「买家」介绍给毒贩。
很快一辆摩托车过来,綫人到了。
三人先前已经对过剧本,此时在外面也不方面多说。
綫人在外面也不方便叫苏队,只是点头「钟先生。」
苏岸朝他点下头,长腿一跨上车「地点」
摩托车引擎声起,綫人目视前方,几个字落下「灰烟酒吧。」
话落綫人摩托车冲出去。
苏岸和崔童紧跟其上。
灰烟酒吧灯火流转,音乐震耳,群体纸碎金迷。
苏岸与崔童跟着綫人穿过人群,往二楼包厢走。
一个大概一米六几的男人已经在走廊等着他们,估计是来放哨的,要是来人不对劲会立马通知。
綫人停在男人面前。
男人视綫探究看向苏岸和崔童,问綫人「就他们」
綫人压低声音「别看他们就两人,有钱着呢。」
说完给彼此介绍「这位钟先生,这位陈先生。」
男人眼放精光,瞥了眼崔童提的黑包,看着沉甸甸,里面都是红钞票。
然后给苏岸和崔童介绍男人「这是黑仔。」
「行了行了,别多说了,」那位叫黑仔的男人似乎有点烦躁,「赶紧完事,过来吧。」
男人转身后,苏岸和崔童悄无声息对视了下。
房间在转角,靠近逃生通道,在走廊那头。
壁灯灯光柔和,穿过走廊一半,右手边一间包厢门忽然打开。
走廊没人,这么个动静几人皆是看了过去,特别是一行人都高度警惕。
最临危不乱的当属苏岸,最后一个抬眼看去,眼神平淡。
从包厢出来的易胭对上他目光。
苏岸仿若只是看见陌生人,淡漠移开视綫。
饶是崔童也当没看见易胭。
即使喝了酒易胭神智还是很清楚,余光注意到走最前面的男人,她反应过来他们在执行任务。
且她的男人穿了黑夹克。
易胭移开了眼眸,也仿佛不认识苏岸一般,与他抆肩而过。
方才对视不过一秒,苏岸注意到了她微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