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想把她对自己隐瞒的一切都拆穿了,多想告诉她,“我在,我一直在你触摸得到的地方。”
然而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苦痛,也不想让他和她一起承受、不愿他为她难过。
但她知道吗?
她越是这样,他的心越宛如滴血。
他该拿这样的女人怎么办?
两人到达馆长的办公室门前,才松开紧握的双手。
馆长正在火化车间交代工作,下属告知他穆郁修过来了,他赶紧放下事务来接待穆郁修。
穆郁修跟章馆长简单地寒暄几句,便和温婉一起坐在馆长的对面。
他说明来意,直奔主题,“章馆长,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人找过你,交代过你什么事情?”
章馆长看了穆郁修身边的温婉一眼,欲言又止。
穆郁修何等敏锐之人,见章馆长似乎有所顾虑,他这才介绍说:“她不是外人,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同样也是沈度的辩护律师温婉,章馆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温婉这样长相出众且气质上佳的女人,仅仅是坐在穆郁修身边就让人觉得这两人很般配。
章馆长也是阅人无数,从温婉那双充满贵气又凛然清透的双眼里,他就可以看出温婉不属于“花瓶”一类,足以担当起穆家少夫人的身份。
温婉被章馆长这样一看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幸好她今天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不会给穆大爷丢了脸。
“原来是穆家的少夫人。”章馆长了然地点头,转过目光对穆郁修说:“董家那边来过一个叫陆卫航的律师,他问过相关工作人员后又来找我,问我是否知道董唯妆的尸体被转移一事。”
温婉蹙起眉,“我想章馆长并不是心思简单的人,难道不知道陆律师只是故意来套你的话,以证实他的猜测吗?”
“是,我确实看出了陆卫航的意图。”章馆长说完后,疑惑地问穆郁修:“但这不是穆大少爷你交代过的吗?说是无论谁来查,就让我告诉他们董唯妆实际上是死在沈度家里的。”
“你还说如此一来,沈度算是彻底脱不了干系了,之后警方确实去搜查了沈度的家,把沈度作为犯罪嫌疑人抓获。穆大少爷你想置沈度于死地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不是吗?”
温婉的瞳孔抖地一缩,原本出于礼仪而含着笑意的唇角,此刻一点点僵硬下来。
她转头盯着穆郁修。
穆郁修也条件反射般地看向温婉。
四目相撞。
他眸色沉沉,千百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而温婉目光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更仿佛酝酿着无尽的感情,一时间复杂难测。
蓄势待发。
两人这样对视着,穆郁修垂下来的手指一根根地捏起来,就在他以为温婉瞳孔里的东西快要碎裂的那一刻,她却是缓缓地笑开,笑得悲哀、自嘲。
穆郁修的心慢慢下沉,猛然间跌入最深的谷底,似乎再也爬不上来。
果真是这样,纵然你强大无敌、无坚不摧,最爱的女人仅仅只是一个质疑的眼神,就会让你片刻间分崩离析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