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量灵气的灌入,唐寅的身体已变得不成人形,皮肤破裂、脱落,筋骨断裂、破碎,现在,他体内唯一还没有受损的就是经脉,他的经脉被灵气牢牢护住,他还之所以能坐着,已全靠护住经脉的灵气在支撑。
还朴归真,化实为虚,灵气在体内已不是呈现凝聚状态,而是散于身体各处,随意念而动,此时的修灵者哪怕是一根毛发也能伤人,这,就是灵空境。
当唐寅突破灵神境,达到灵空境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团模糊的血肉,这团血肉不时地向外凸起肉瘤,上面还都带有鲜活的脸孔,每一颗肉瘤上的脸孔又都不一样,脸孔们张大嘴巴,在呐喊着、尖叫着,这些都是死于他灵魂燃烧下的人。
很快,一颗更大的肉瘤凸起来,脸孔慢慢凝化而成,随着这张脸孔的出现,其它的脸孔一瞬间全部消失,凸起的肉瘤也平复下去。
渐渐的,那颗大肉瘤的脸孔越来越清晰,变成唐寅的模样,下面的血肉也开始伸展、蔓延,凝化成人形。
这是一次真正的脱胎换骨,纯粹的身体重组,就如同是一个崭新的生命诞生一般。
唐寅原本沉在河水底部的身子开始慢慢浮起,越往上浮,光亮越足,在他浮出水面之前的刹那,他猛的睁开眼睛。
哗啦!他的头破水而出,与此同时,他长长吐出口浊气。
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他都清楚,那时候,身体仿佛不是他的,他就像个旁观者,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血肉,又从血肉凝成人形。
他也知道,关键时刻,又是黑暗之火的毁灭燃烧拯救了自己,让自己成功突破修为境界,并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作为旁观者,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奇妙、玄妙和美妙,现在,他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在水中扬起头来,望向天空,天色破晓,朝阳生起,世间的一切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就连河水也闪动着光彩。
光彩?他心头一惊,低头看着河面,河水流动的光彩一闪而逝,消失无踪,唐寅眨眨眼睛,恍惚之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睛,意随心动,他在河水下面的手掌生出一团黑火。
黑火被流淌的河水冲刷着,没有熄灭,但也没有烧化河水,他一握拳头,收回黑暗之火,喃喃叹道:还是不行啊!即使修为达到了灵空境界,还是不能随意使用毁灭燃烧。
他不清楚修为要达到什么境界才能把毁灭燃烧应用自如,可随心而发,总不能非要在性命垂危又无意识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吧?
他摇了摇头,而后又是一笑,不管怎么样,自己在一夜之间突破修为,达到了梦寐以求的灵空境,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游到河堤前,他用力纵身向上跳跃,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在河水中窜起三、四米高,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河堤上。
他惊讶地瞪大双目,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愣了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因为灵气的激增、修为境界的突破,使得自己在脱胎换骨时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来承受灵气所带来的巨大负荷。
想到这里,他弯下腰身,以手指顶住河堤的石砖,接着,手指猛的回缩,以寸拳击在石砖上。
就听咔嚓一声,地面上厚厚的石砖应声而碎,他抬起拳头再瞧,拳上的皮肤光滑白皙如玉,连个红印都没留下来。
唐寅的虎目中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狂喜的光彩,如此强壮的身体,哪怕是不罩灵铠,也可成为杀人的利器。
如果不是怕把城中的百姓吸引过来,他此时肯定要放声狂笑。
他无意中瞥到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光秃秃的脑袋活像只灯泡似的,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顶,脱胎换骨时,毛发已掉得干净,一根也没剩下来。
想着,他又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嘴角自然扬起,嘟囔道:“好嘛,变成‘青龙’了,要好久才能长出来吧……”
第710章
唐寅正对着河水打量自己模样的时候,河堤上快速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一位,是个衣着华贵又风度翩翩的青年,看起来有三十左右的年岁,相貌英俊,身材也高大,在他左右,还有几名和他穿着差不多的青年男女。
“他们,都是你杀的?”英俊青年在距离唐寅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先是环视一眼地上的尸体,而后目光直直落在唐寅身上。
唐寅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没注意到他们的靠近,继续看着河水中的自己。
另一名相貌凶恶的青年眉头一皱,跨前一步,震声喝道:“在问你话呢!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他的话音很大,洪亮如钟,若离他近点,耳膜都得被震得嗡嗡作响。
唐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众人,接着,缓缓站起身形。
看到他赤身裸圌体地转过来,众人脸上都闪过一抹惊讶,尤其是英俊青年身边的那位妙龄女子,急忙别过头去,又羞又气地呸了一声,低声骂道:“不圌要圌脸!”
见他还是满脸的茫然状,那凶恶青年又跨前数步,直接走到唐寅近前,怒声喝问道:“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唐寅脸上的茫然并非装出来的,而是此时他眼中的景象实在太奇妙了。对方的模样、长相他没去关注,倒是对方身上流淌着的光彩吸引住他的目光。
这是难以想像的一幕,对方的身上流淌着亮晶晶的流光异彩,那些光彩顺着他们周圌身的经脉流过躯干、四肢,最后又回归丹田,而光彩最集中的地方也恰恰是在丹田处。
愣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那些光彩正是对方体内的灵气。
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竟然能通过他们的身体直接看到他们体内灵气的运行。那么的生机勃勃,又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美妙至极。
见到他的目光时而呆呆地看着自己,时而又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们,那凶恶青年反倒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头说道:“师兄,这人好像……”
说着话,他用手指在自己的额头旁画了画,意思是此人的脑袋可能有问题。
此时,英俊青年也看出唐寅的异常,不过也好理解,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在光圌天圌化圌日之下赤身裸圌体呢?周围还有这许多的尸体,他又一点不害怕,还视若无睹地在河水旁照镜子。
“师兄,我看这人不是傻圌子就是疯子!”那妙龄女子也回过头来,脸上的羞红之色未退,但表情已不像刚才那么窘迫。
英俊青年点点头,对一旁的同伴说道:“找件衣服,给他穿上。”说着话,他不再理会唐寅,走到附近的尸体近前,蹲下圌身形,仔细检验圌尸体身上的伤口。
一名相貌平凡的青年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抽圌出一件长袍,走到唐寅近前,把袍子递给他,善意地笑道:“小兄弟,你把这件衣服穿上吧!”
他的年岁并没有唐寅大,只是经过脱胎换骨的唐寅看上去就像个还未到二十岁的少年人。
当他把衣服递到唐寅眼前的时候,后者本能地倒退一步。一旁的凶恶青年是急性子,气呼呼地说道:“师弟好心给你衣服穿,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
说完话,转念一想,骂他也是白骂,这人不仅是傻圌子,还是个哑巴。他一把夺过来青年手中的长袍,将其抖落开,然后直接往唐寅身上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