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工智能。”看着他纠结的样子，东方旭脱口而出打断了他的话。

“你，”郑威愣住了。

东方旭也有些傻眼，这种事情他本来是不打算告诉郑威的，可是现在既然说漏了嘴，看看也是瞒不住，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我调查了你。”

“调查？”郑威心一紧，声音有些颤抖，“你查到了什么？”

如果他是受害者，那有没有可能获得一个身体？

“嗯，我确定了你是人，不过因为贩卖你灵魂的人是个时间偷客，他有着非常强大的能力，而且鉴于你是一万年前的人，已经过了法律追溯有效日期，所以，”东方朔愧疚的垂下了头，“我没办法抓住那个人，也没办法进行审判，替你要回你的身体。”

郑威听了这话，沉默的一言不发，本来他以为有一天听到有人说你是受害者，我知道你是一个人时，他会激动的痛哭流涕，可事到如今，他却发现自己非常平静。

“不能怪你，那种奇怪的黑心商人，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听到东方旭说道他找到了王强，并且派人抓了王强将其以贩卖游戏外挂牟取暴利破坏游戏平衡的罪名将着狐坚强外挂小组的人关到监狱时，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了，我很高兴。”

以着这种微不足道的罪名把人判死刑，恐怕除了游戏公司之外，没有人会感激他。

这只能让着他糊涂皇帝的名声上再添一笔败笔，让人知道这个果真是沉迷于游戏的废物。

没有人能理解他那看似荒诞的举措后掩藏的巨大悲伤。

郑威一瞬间，就明白了东方旭以前是怎么过的，他那些看似任性的举动背后的无奈。

“我们，”郑威有些苦涩的说道，“有谁能想到，只是为了二十块星际币，我就被人卖到了这里做智能程序。”

“对不起。”他不责怪东方旭竟然没有帮他平反，反倒让东方旭越发的内疚，他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见过那个黑心商人，他是我召唤来的。”書 香 門 第 論 壇

“什么？”郑威愣了一下。

“都是我，一时好玩，要跟他买什么宝石，才会发生这种事情。”东方旭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宝贝的小盒子，“他那个时候告诉我说还要顺便去做一个小生意，我让人查过他的脑波记录，他在这个时空就做了两笔生意，一个是卖给我宝石，一个是卖掉你做智能程序。”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卖来了。”东方旭难过的说。

“如果我没有被卖来，那么，我也就不会遇见你了。”郑威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的说着，接过了他手上的小盒子，“反正我以前的生活也没有什么留恋的，虽然来到这里很糟糕，可是遇到了你，却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这种话，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看着东方旭的脸说，只能低着头去看他的“宝石”。

“你是说？”东方旭过了老半天才明白郑威话里头的意思，当下眼睛都亮了，伸手过去正要抱他，却被郑威忽然伸出来的手挡住了，“等等，这是什么？”

东方旭看着盒子里的三维照片，这是他特意让人弄到游戏里来的，跟现实中的“宝石”一模一样。

“宝石啊。”东方旭理所当然的说道。

郑威扶着额头，有些无力的将东西还给他，“这是鹅卵石，还是那种最普通的。”

“啊，不对啊。”郑威张大了嘴，讷讷的说道，“他告诉我，说这是一种地球上特有的宝石，叫羊脂白玉，虽然外表很像石头，但是里面却异常的美丽呢。”

“都说了是骗你的啊，羊脂白玉的外面的确是石头，但是石头并不一定是羊脂白玉，这是两块很普通的石头，你被骗了！”看着东方旭呆头呆脑的样子，郑威大声的吼道，不过吼完之后愣了愣，自己却是笑了起来。

“小威，小威，”东方旭还以为郑威被气疯了，抱着他拍着他的背猛叫道，想要把他打清醒。

“傻瓜，我们都是傻瓜。“郑威一把抱住了东方旭，把头埋到他毛茸茸的肚子里，有些哽咽的说道，“不过这个世界有你这个傻瓜陪我，真好。”

“嗯。”东方旭丢了盒子，反手抱着郑威，慢慢的拍着他，看他第一次哭泣着释放者他的压力。

他隐藏着的那些秘密，自己都已经知道了，以后他再也不需要有负担了。

“你不是一个人。”他亲吻着郑威的额头，低声对他说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谢谢你。”郑威抱着他，久久不愿意放开。

因为说好不是一个人，所以东方旭理所当然的跟在了郑威的屁股后面，理所当然的跟郑威组队，理所当然的帮郑威杀人升级。

他试验过，组队之后他杀玩家同样有经验，但是因为体质问题，他不会享有这部分经验，于是经验都给了郑威，郑威的等级蹭蹭的上涨。

“这样感觉好像外挂啊。”郑威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反对。

他跟东方旭都十分渴望他能尽快变成人，所以眼下为了升级简直是不择手段。

“人脉、资金、本来就是游戏的一部分，你只不过是换了个玩法而已。”东方旭很淡定的解释，作为最大的宇宙币玩家，他对做这些事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现阶段你只要升级就好了，我已经再让艾斯伯格继续研究那个方法，努力完成那段升级代码。你放心，他是天才，只要专注成功率一定会大幅度提升的。”

“你是怎么让他研究这个的？”郑威有些好奇他是如何说动艾斯伯格那个老顽童，那家伙可是那种你要往东他偏往西的人。

“呃，”东方旭稍微犹豫了下，然后想到自己已经下定决定不再隐瞒郑威任何事，于是回答道，“我给他拨了一笔新的研究经费。”

“就这样？”郑威听着有种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的感觉，东方旭似乎很喜欢砸钱。

“搞科研是很花钱的，他又有好多奇思妙想，所以每次要研究经费的报告特别多，但除非是国家急需的技术，一般情况下都不予拨款。”东方旭解释说，“所以在我那里有很多份他发来的报告，我只要找到他给你的那项未完成作品，在那个项目注入资金，他就会继续研究了。”

“而且，”东方旭狡猾的一笑，“我还给他布下诱饵，说好几个月完成，会给予批准几个项目的计划，这样他就更有干劲儿了。”

“原来是这样。”郑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东方旭，认真的说，“谢谢你。”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东方旭扯了扯下滑的裤头，然后继续说，“至于升级我也有办法。现阶段是我带你升级，让手下们分散到各处去做任务提升等级去了。等到他们提升到最高级，再让他们过来给你杀。”

这种方法，几乎就等于养肉牛了。

“你，”郑威愣了一下，刚想说这太麻烦了，就听着东方旭接着解释，“你别担心，我让他们不要来见我，除非等级够了。这样的话，你跟他们没有接触，也就不会有感情，到时候杀起来也就不会有负担了，是不是？”

他笑着抬头看郑威，那笑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洋洋得意了。

“你，”郑威没想到他连这都顾虑到了，一时感动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杀我的。”东方旭见着他的样子，悄悄趁机揩油，伸手揽着他的肩膀保证的说道，“你所厌恶的，惧怕的事情，我都不会再逼你做了。我会找到一条我们两个人都能接受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的。”

对于玩家来说，死一次实在是不算什么，可是既然郑威在乎，那他就尽量选让他不在乎的方式来做。

“干嘛忽然这么煽情，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郑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坚毅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下意识的偏过去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