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聂在春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聂星琢吟吟笑着,娇俏无辜,“但你一定舍不得,高价买来的画作如果随意撕毁,大伯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她招来柜员,留下卡号,这才重新看向聂在春,认真问道:“聂在春,你要不要撕一下试试?”

她没有等聂在春回答,话音落下后便遥遥走远,步调闲适,像是一记耳光打到聂在春脸上,表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聂在春通红着眼,细长的指甲险些掐断,周围小姐妹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刚才聂星琢那副对旁人视若无睹的气势太具压迫性,让她们生了种谁开口谁就是自取其辱的感觉,眼神推辞之下竟没有人再出声给聂在春撑场面。

现下聂在春显然被气狠了,自然也没人想上去触霉头。

最后还是刚开始说话的小姐妹出声准备安慰,聂在春好像才想起这群跟着她来的小姐妹,想到自己的狼狈样子被人看到,她恶狠狠地瞪过去,显而易见的迁怒,大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刚才有你说话的份吗?专门来给我丢人的吗?”

她说罢转身离去,背影里都沾着怒火。

聂星琢走后姜执没再多留,离开前顿了顿,吩咐道:“下去问清楚。”

特助急忙应是。

聂在春暴躁如雷的声音传上来,姜执捏捏眉心,随意想着,小金丝雀啄人还挺锋利。

聂星琢心情并不像离开典当行时表露得那么好,心心念念的画被截胡,期待落空,心上难免添了郁闷。

她不想带坏心情回家,叫几个小姐妹去散了散心,回到家时临近傍晚,聂承誉竟然在家,见她回来招了招手。

聂承誉一向忙碌,原先就是时常不见人影,集团出事后更是常常在公司忙到深夜,这样连着两天在家实属不易,聂星琢刚玩回来有些不占理,走过去带了两分乖巧。

走近才看见茶几上放着已经拆封的长形礼盒,聂星琢好奇,“爸爸,这是什么?”

聂承誉不直接表明,“给你的,打开看看。”

聂星琢犹疑父亲彷佛诱哄一样的口气,慢吞吞地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幅画,她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跃跃欲试起来。

管家上前帮她把画展开,打开一半时她就惊喜出声。

画卷全开,是那幅她以为无缘的《雪人探春图》。

她眼睛里闪出小雀跃,视线在画和聂承誉间来回打转最后还是先回头亮闪闪地看着聂承誉,“爸爸你太棒啦!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聂承誉低声轻咳,“是姜家送来的礼物。”整个聂家喜欢画的只有聂星琢,这幅画是送给谁的不言而喻,聂星琢雀跃的小心思稍顿,试探道:“姜安?”

果不其然聂承誉冷哼一声,他瞧不上姜家的小儿子,嫌姜安心术不正,没道理聂氏出个事就转变态度。

聂星琢没再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画,动作小心翼翼地,满眼都是得之不易的珍惜。

但她还是强行把目光从画上脱离,半圈腿坐在画前的懒人小沙发上等聂承誉的意思,聂承誉无奈,“姜执送你的画。”

聂在春能查到她心系这幅画,其他人查到也不稀奇,只是几千万的画送过来当礼物,昨天聂承誉又刚说过给她安排了结婚对象的话,聂星琢心有所感,困惑道:“爸爸,你不会是想把我嫁给姜执吧?”

聂承誉承认,“姜执年轻有为,我看着不错,待会儿要来接你吃饭,我替你应了。”

“啊。”聂星琢不太情愿,“爸爸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聂承誉不担这个罪名,“是你说让我全权处理的。”

父亲以前的确提过联姻的事情,她也确实同意父亲一力安排。

聂星琢郁闷,她不太舍得画,但还是让管家收起来,看着聂承誉口吻谴责,“可我一直以为你会找一个跟我相熟的呀,你也从来没有反驳过我。”

聂承誉驳道:“你小时候不是喜欢找姜执玩吗,姜执还接过上幼儿园的你,你们不熟吗?”

聂星琢对聂承誉的话没什么印象,但深刻知道父亲是在明知故问,她朋友多,可意气相投的二世祖也就那么几个,聂承誉怎么可能不知道姜执在不在里面。

她不满意聂承誉的安排,小脸盛满不开心,“我不和他出去。”

聂承誉正要说话,管家走过来,“姜家的公子到了。”

外头适时响起微弱的熄火声,聂承誉按下话头,不容置喙,“先去吃饭。”

聂星琢偏头拒绝,聂承誉佯怒,“真是被我惯得不成样子了。”

她绷着小脸不接话,聂承誉板起的脸没撑几秒就破功,无奈轻叹,“回来和你解释。”

聂星琢见好就收,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刚到台阶上就见到迎面而来的姜执,姜执望过来的眉眼淡漠,让她想起昨晚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留下的冷冽。

她不喜欢父亲的安排,这会儿自动把姜执划到聂承誉那一边,刻意压着唇角只冷淡客套了句。

姜执和聂承誉简单聊了会儿,离开时见聂星琢不甚开心地僵站着,上前不轻不重道:“星琢,我们走了。”

这声“星琢”叫得她浑身不自在,不自在一路延续到她坐上车,她心里大抵明白,两个不甚熟悉的人结婚感情和关系自然得一路快进,单叫名字显出亲切,姜执只是在施行联姻的模板。

但她才不准备同这样一个不熟悉的人联姻,即使婚姻被合同制约,她也要找一个相熟的朋友,而不是一切关系都从零开始。

所以聂星琢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景色后退,仪态疏离到叫人挑不出错,沉默地表达自己的抗议。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毫无交流的两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姜执本就寡言少语,当姜执的手下不多言几乎算作必修课,但没想到聂星琢上来后车厢里的气氛能更加僵持。

宾利静静开着,姜执忽然出声,“星琢,想去哪里吃?”

聂星琢不想说话,但打小学的礼仪刻在骨子里,她不情愿地转过头去,“你定就好。”

姜执颔首,朝司机道:“去丹枫白露。”

聂星琢睫毛微动,更郁闷了。

丹枫白露是明城有名的法式餐厅,她偶尔也喜欢去吃几次,但这些日子约她的人不少,她应邀几回,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选择的都是丹枫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