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东嗯了一声,道:“那就是说没什么交情了?”张少伟一摊手,我认识他老大贵姓啊。
二人一问一答,把周正勇完全忽视在外,周正勇这会儿已经怒不可遏。但碍于叶大官人一方人多势众,他倒还克制着没敢造次。“有没有交情你能把我怎么样?”周正勇仰着脖子质问叶皓东。“你知道我是谁吗?外面那四辆挂杭城牌子的车是你们的吧,既然生活在杭城,滨江集团的张少和周诗万周老板你听说过吧?”
叶皓东没搭理他,笑对张少伟说:“我跟你打赌,这胖子既不是那个张少也不是周诗万。”张少伟说我不跟你打赌,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是的?叶皓东笑道:“大人物就算是个流氓,常据高位颐指气使,讲话做事自然修炼出几分气度,看此人讲话做事的方法,透着一副狗仗人势的瘪三样,所以他肯定不是,你看他身后的那两个人,那才是正主儿呢。”张少伟往门口看了一眼,点点头说这道理听着平凡,你不说我却想不到,听你这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欢乐女声八强选手中有一位来自杭城的女孩叫郝梦琼,这姑娘出身于杭城市城建局一个小官宦人家,平日里耳濡目染没短了听说关于滨江集团的事情。对于周诗万这个人物,杭城的官老爷们没几个真正了解他的,但对于杭城的老百姓来说,周诗万三个字却早已如雷贯耳,其代表的威慑力甚至超越无产阶级专政机关。杭城人编了个顺口溜,难缠的小鬼,破家的阎王,要命的周诗万,孔家巷没有共产党。小鬼就是指刘小鬼,阎王却说的是那个邵阎王。
郝梦琼听周正勇说出周诗万三个字的之后,顿时吓傻了眼。她慌乱的凑到张少伟身边,低声说:“张老师,我知道周诗万是谁,你最好跟您朋友说几句软话,他们有什么要求就答应下来好了,咱们惹不起这个人的。”
周正勇被叶皓东言语侮辱,正欲发作。叶皓东嫌他嘴巴太贱,不容他开口,就冲他微微歪歪头,一旁距离周正勇最近的一位安保人员起身一步跨到周正勇身边,探手拿住周正勇的裤带,也不理他如何反抗挣扎,拎起这二百来斤的胖子,往外就丢。砰地一声,门口人全都及时闪开,周正勇玩了个自由落体,被摔的结结实实七荤八素。
张辅宁和周诗万一脚跨进朝阳轩,周诗万身后两名身材精悍的保镖紧随其后跟了进来。虎子扫了一眼,低声对叶皓东说明劲层次,连您都能对付他们俩。叶皓东抬手扒拉他的虎头一下,什么叫我都能对付,说的我好像多菜似的。周诗万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了叶皓东一番,一抱拳问道:“在下周诗万,杭城干车行的,朋友看来也是道上混吃生米儿的,道个腕儿吧?”
叶皓东对于地痞恶棍从来不歧视,前提是名声必须得好,对于周诗万这种民间风闻极盛的恶名昭著之辈,叶大官人是绝没有好脸色给他的。叶皓东歪头轻蔑的瞄了他一眼,说道:“你不配知道我是谁,滚出去把门关好,有多大事等我和家人吃完饭再找你解决。”说完又用手指了那两个保镖一下。他手刚放下,便有一名安保人员腾身跃起,跳到周诗万两名保镖身旁,出手如电,举手间就掐住二人的脖子,丢了出去。
当着皓东哥家人的面儿,安保人员下手极有分寸,一点血腥场面未见。叶皓东深知这种人跟他说多少废话都不如打他一巴掌来的效果好,只要拳头比他大,他滚的比谁都快。叶皓东没看错周诗万,他看到叶皓东一方随便一个保镖举手之间就能制服自己身边最厉害的保镖,身上的气焰顿时灭了几分,他点点头放下一句走着瞧,转身出门而去。虎子低声笑道:出门打电话去了。
张辅宁居然从头至尾什么也没说,看周诗万出去了,他冲邵雯雯点点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些凶神恶煞似的人一走,郝梦琼和其余几个女孩都松了一口气。环顾桌上其他人,发现请客的一家人中居然没一个人脸上有不安畏惧之色。郝梦琼心有余悸,担忧的说道:“周诗万号称杭城黑道老大,白道老二,势力遍及黑白两道公检法,对外号称是著名民营企业家,实际上走私汽车贩卖赌品,欺行霸市什么坏事都干过,但他隐藏的很好,多少任不肯跟他同流合污的公安局长想收拾他,都因为没有证据,最后反到被他诬陷挤兑走了,他是杭城一霸,你这样把他撵出去,他跟你没完的,咱们还是散了吧。”小姑娘说到这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对殃及池鱼之祸的恐惧,担惊受怕的样子像只小兔子。
张少伟看一眼叶皓东,有些为难的:“皓东,我知道你不怕事,但天已经这么晚了,这几个女孩子明天还要去巡演呢,还得起大早,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让她们跟弟妹和孩子们合个影,再签几张名,然后就让她们回去休息吧,我留下跟你一醉方休。”未等叶皓东说话,农俊婷接过话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连相也别照了,正好我也困了,孩子们平常这会儿也早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听我的,咱们现在就散了,妇女儿童跟我走,爷们留下喝酒,做好的菜给几位小妹妹打包拿回去宵夜,想要合影什么时候还要不到,就这么定了。”说完冲叶皓东一努嘴,问:“你什么意思?”大官人忙答:“全凭夫人做主。”周围人顿时忍俊不住,只有连提心吊胆的郝梦琼依然一脸的忧虑。
农俊婷带着六名保镖和三辆车拉上这些女孩子和一大家人稀里哗啦走个干净。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周诗万等人坐在那,酒店的经理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农大小姐突然来了矫情的恶趣味,溜达过去对周诗万说道:“找人帮忙务必要找厉害的,里边的那个臭男人叫叶皓东,你今晚要是能帮我把那个臭男人教训了,回头我奖励你港岛弥敦道牛水阁宅子一座。”
牛水阁是农家几年前在港岛修建的一处住宅区,据风水师说那块地是老牛饮水的格局,因此得名牛水阁。每平方尺的价格高达两万港币,换成大陆这边的计算方式,每平米大约二十万。一共六十六栋独栋别墅,每一栋的价格都超过两亿。近年来华夏这边的富人通过去港岛投资买房来洗钱形成了一股风潮,农俊婷说的这句话,周诗万完全能听明白。农大小姐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周诗万有心阻拦,看到人家身旁紧紧跟随的几名安保人员,顿时感到一阵的气馁。他冷着脸故作深沉没说话,心里却在分析农大小姐说的话有几分可靠,分析结果却是认定她是在大言欺人。对方分明是怕了,所以才会先打发妇女儿童离开。这个女人这么说也是为了吓唬自己。
张辅宁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眼号码,走到一边按了接通键。电话另一头传来杨晨月欢快的声音:“哈哈,老哥,这下你可惨了,干爸和我把你给卖了,从明天起你就要告别你滨江集团老总的位置,去一个叫叶皓东的乡村土财主家做学徒。”张辅宁皱眉说道:“疯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道叶皓东是什么人吗?我爸怎么可能跟他见面。”杨晨月道:“是什么人?不就前些日子跟洪天明一起坏了你们滨江地产的缺德事儿的那个人吗,我告诉你,干爸不仅跟人家见面了,而且还是微服私访偷偷登门拜会的那个人。”张辅宁手微微一抖,口气认真起来:“晨月,你不是跟哥开玩笑呢?”杨晨月道:“这么晚了我逗你干什么啊,算了,你爱信不信,我要洗洗睡了,反正明天你就全清楚了。”
张辅宁挂断电话,心情格外抑郁。他这人有点混账但绝不糊涂,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过度自以为是。他一直自负是商业上的奇才,七年时间让滨江贸易从小皮包公司发展成今天的滨江集团,就是他商业天赋极佳的最好佐证。对于他而言,滨江集团是他的心血凝结之所在,为了滨江集团,他容忍周诗万借他大旗扬威杭城,为了滨江集团,他容忍周正勇打着他的旗号做下许多恶事,当然,这些恶事最终也为滨江集团或者他和周正勇个人带来了很多好处。在杭城他有五个情人,全是周正勇用特别手段帮他弄到手的,而他当时也没有拒绝,甚至是怀着甘之如饴的心态得到那几个女人的。究其原因却是他相信自己的魅力,这几个女人一定会心甘情愿跟着他。事实又证明了他的判断,最终那几个女人都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情人。
让这位自大到自恋程度的花花大少放弃一切成功过往,去跟一个叫什么叶皓东的,等等,叫什么?叶皓东!张辅宁想到这儿,突然来了精神。他几步走到周诗万面前,支开其他人后,盯着周诗万,目光都变得凶狠狞厉,问:“诗万,你敢不敢帮我杀个人?”周诗万说:“张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在这杭城内的,您一句话的事。”张辅宁道:“你不是叫人来帮忙对付里边的那几个人吗,我就想让那个叫叶皓东的人死!”
周诗万听罢心中一动,张辅宁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不咸不淡的,也从不参与他的违法活动,更不贪图他的钱。可以说在这之前,张辅宁跟他之间的关系是撇得清道的明,可是如果他帮张辅宁把里边的那个人干掉了,今后他周诗万跟张辅宁的关系将再也撇不清,就成了捆在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能跟省委书记的公子捆在一根儿绳上,无疑是黑道大佬们梦寐以求的好事。周诗万怀着激动的心情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酒店门前一阵骚动传来,一伙人以横行霸道的方式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径直来到周诗万面前,点点头没说话。周诗万低声吩咐:“里边有个年轻人,穿米色衬衫的,我要这个人死,完事之后给你一百万,直接送你去东南亚。”
叶皓东和张少伟对饮,他今晚其实有话对张少伟说,所以才没急着跟农俊婷她们回家。
“大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通常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有句话不怎么当讲。张少伟翻眼睛看他一眼,举杯抿了一口,道:“跟何林有关的吧?那就不用讲了。”叶皓东的话被噎回去,这厮不吐不快的性子自然不肯吞到肚子里,还是说了出来:“上回我和朝度给你们出的那个主意你们听进去没有?我可听林妹妹说她同意了,是不是你小子还在嫌弃林妹妹,以此为借口不肯吐口啊,如果是的话,你丫给个痛快话,我赶紧通知林妹妹,离你远远的,别夫妻做不成,到了连朋友都没的做。”
张少伟叹口气说道:“你丫就是个憋不住屁的主儿,不让你说你还得说,你们都没猜错,找人代孕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同意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个原因,我其实就是觉得有没有孩子无所谓,我不想何林因为这事儿,别扭一辈子。”
叶皓东伸出大拇指:“我明白你小子的意思了,就是说你打算跟林妹妹一起走下去,而且也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你主要是心疼林妹妹,所以没答应代孕的事儿,行,够爷们,这才是有头有尾的好汉子做的事儿,不枉你那会儿调戏林妹妹那么多回,来,哥们敬你一个。”二人碰杯。
虎子一拉叶皓东,低声说道:“有几个人,悄悄奔咱们这来了,静音走过来的,不怀好意。”叶皓东点点头,一拉张少伟,一指隔壁说道:“走,虎子帮忙端菜,咱们过那边喝去。”转身对剩下的两名安保人员吩咐道:“一会儿人来了,全留活的,我有话要问。”说罢拉着张少伟奔了相邻的包房。
在相邻的包房内,叶皓东三人刚刚落座,一旁朝阳轩里便传来扑通扑通的打斗声,声音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的样子,虎子听完后一皱眉,说道:“这两个小子太平日子过的久了,功夫的境界提高了,实战的能力却下降了,打发一个暗劲几个粗通拳脚的人就用了这么长时间。”
周诗万等人在酒店大厅里焦急的等待着,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听到里边有什么动静。那几名他高价聘请的职业杀手进去之后便如泥牛入海没了声息。接近十二点钟的时候,里边终于有脚步声音传出,周正勇急迫的凑到走廊口观望,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的正是叶皓东三人和那两个保镖。
叶皓东踱着方步笑眯眯走到周诗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却对一旁的张辅宁说道:“知道我是谁了?你小子这性格跟你爸爸说的可不大一样,你够狠的啊,明天早上我在家等你,到时候咱们再掰扯今晚的事情。”又对周诗万说道:“你这样的人我都懒得捏死你,最好你自己了断了才好,可惜,世事不如意十常八九,我虽然有常想一二的心态,却没有忘掉八九的心胸,所以你得死!法不灭你天灭你,天不灭你我就替天灭了你,似你这样恶狼一样的人,我就是你们的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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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修齐治平,公信公义
华夏人早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逻辑。这几件事的次序颠倒不得。修身齐家是做事的基础,不论你是位高权重还是财雄势大。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就是这个意思。张德彪身上有典型的华夏文人的印痕,对于齐家他从来看的极重。在教育张辅宁的问题上他从未放任自流过,但他毕竟工作繁忙,管束不利的时候在所难免。但无论张辅宁在外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张德彪对他的态度始终是回护的,这跟他平常严谨的政治理念并不相符。这其中的缘由主要来自他的妻子。
张德彪的妻子早逝,十年动荡刚终结不久的年代里,随张德彪下乡劳动过程中死于难产。临终前一句话说不出来,光用手指着襁褓中脐带还在流血的婴孩。张德彪的妻子比张德彪大四岁,是六十年代著名的黄梅戏花旦,七十年代初跟刚大学毕业的张德彪结识,恋爱,之后顺理成章下嫁给张德彪。这桩婚姻在当时曾经轰动一时,张德彪其貌不扬家境贫寒,他妻子却是肥城乃至全省都名闻遐迩的黄梅戏花旦。张德彪对妻子用情极深,不仅是男女间的情爱,还因为他自幼丧母,对长他四岁的妻子有着深沉的慕濡之情。妻子的去世跟他有莫大关联。当时张德彪年轻,政治上幼稚但却朝气蓬勃,在一次单位生产会议上,他指出了单位各类政治活动太多,已经严重影响了日常生产工作。结果因此挨了斗,还被下放到农村劳动。他妻子是当时著名样板戏沙家浜黄梅戏版的阿庆嫂扮演者,本不必要跟他同去的,但她偏偏选择了跟他同甘共苦。
在乡下的日子里他们同甘共苦,还有了爱情的结晶。那段苦难的日子里,张德彪一边读书增加修养,一边过着简单日做月息的日子。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带给他无穷的动力,他如饥似渴的增强着自己,却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对妻子的照顾。很多时候甚至是怀孕的妻子在照顾他的生活。而他那时候就像个被母亲娇惯坏了的孩子,对这份爱视若不见享受其中。直到妻子死于难产后大出血,张德彪才幡然悔悟,可惜一切全晚了。张德彪看着死也不肯闭眼的妻子,对天发誓,我一定要将我们的孩子好好带大,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会爱护他,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话音刚落,妻子终于闭眼。张德彪抱着张辅宁仰天悲号。
从那以后张德彪终身未娶,既当爹又当妈拉扯张辅宁成人。凭着在苦难岁月中深厚的积累,他磨练出了外圆内方的处世哲学。他的仕途走的很顺,一路高歌猛进终于在五十四岁这一年问鼎一省的省委书记高位。尽管仕途上牵扯了他很大的精力,但在他踏上仕途的早期,闲暇时光还挺多的时候,他对张辅宁的要求还是极其严格的。因此张辅宁的家教基础很好,他的人生观和是非观并未扭曲。
当晚张辅宁回到家之后,张德彪严厉的训斥了他一顿,然后提出来让他退出滨江集团,去叶皓东家拜师。张辅宁果断抗争,甚至不惜以死威胁。张德彪颓然坐到沙发上,让张辅宁将妻子的遗像拿过来,举着妻子的遗像,当着张辅宁的面,貌似自言自语对爱妻说:“宁姐,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很优秀,但也会经常犯糊涂,这不能全怪他,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可是今后我想尽到责任也不可能了,他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我想挽救他,可他并不接受,甚至以死来威胁我,就像戏里唱的那样,我跟你在天愿作比翼鸟,他死了我就去找你。”张辅宁听的心惊肉跳,大吼:“爸,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宁可逼我去死也得逼我放弃滨江集团吗?”
张德彪将妻子的遗像小心的放在沙发上。猛然站起,动作利落的如一条老龙,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拎到自己面前吼道:“现在不是我逼你去死,而是你自己在找死,你不离开滨江集团,不去叶皓东家拜师,就算是以我的能力也保护不了你了,你明不明白?现在想找你麻烦的人不是某一个党政干部,也不是一个爸爸翻手间就能打落尘埃如周诗万之流的小瘪三,这个人是一怒之下敢杀你赵伯伯的儿子,还有本事一张请柬把你赵伯伯请来给他捧场,脚踩黑白两道的大亨!”张辅宁听着有些难以置信,他诺诺的问:“您说的赵伯伯是赵继东伯伯吗?”张辅宁怒其不争,松开手颓然道:“不然你还有那个赵伯伯值得你爸爸拿来做例子。”
张辅宁神色中的坚持出现一丝瓦解。他用低低声音说:“今晚我就见到叶皓东了,还跟他发生了点儿摩擦。”张德彪一皱眉,问:“什么情况?”张辅宁没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讲说一遍。张德彪听罢,立即起身直奔书房,拿起电话打给省公安厅高明博厅长。指示:“立即拘捕杭城不法商人周诗万,此人今晚在湖畔人家大酒店公然买凶杀人,我这里有人证,动作要快,特事特办,不必走常规的司法程序。”
张辅宁问父亲谁是人证?张德彪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说:“除了你还能是谁?”又说:“儿子,现在是时候结束你那个商业奇才的虚幻梦想了,你就算有一点经营的天赋,也绝没达到能用七年时间创造滨江集团的能力,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你听过谁做生意从银行贷款从来不被拒绝的?你听过谁做生意各级审批连续七年一切从简的?你那个滨江集团的那些个股东哪一个不是看上你省领导公子身份的?倒是真有一个,燕龙井,但爸爸告诉你,那是爸爸求了他姐姐燕雨前,把他派到滨江集团监督你的财政账目,避免你在经济上犯罪的!你以为你那几次大手笔的并购重组计划是你自己智慧的结晶,你想过没有,没有燕龙井帮衬你,没有你这个省委书记爸爸在这里戳着,你那蛇吞象的做法能成?”
张辅宁神色灰败,颓废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父亲的话。眼前是过往种种,一幕幕晃过。从周正勇到周诗万,以及其他几名股东,他终于长叹一声说道:“爸爸,我错了,我明天就按您说的,去那个叶皓东家,但是今晚我已经把他得罪了,他还肯给我这个机会吗?”张德彪坐到儿子身边,语重心长说道:“不给你机会,周诗万还能活过当场吗?他就是不想牵连你,给你也是给我一个表态的机会,看看咱们父子对待周诗万的问题上是个什么态度,放心吧,明天早上你也许会受点委屈,但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叶皓东这人虽然年轻,心胸智慧却都是一等一的,你去他身边未必是坏事。”
次日晨,叶皓东在家中手上拿着一份资料,正坐在客厅里观看。这是林守一赶大清早送来的关于张辅宁过往的资料。看完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跟老子还是同道中人呢,居然养了五个女人。”阿依古丽抱着小彤彤坐在他旁边,娘俩正在跟一条细绳较劲,听他自言自语的话后笑道:“还好意思说呢,什么同道中人,分明就是死不要脸的大色狼。”小彤彤才四岁,天真的问:“娘娘,爸爸不是大灰狼吗?怎么又叫大色狼?”叶皓东和阿依古丽相互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小彤彤已经很久没哭喊着要妈妈了。一方面是阿依古丽待她胜似亲生,填补了她对母爱的需要,一方面却因为孩子太小,还没学会感怀和悲伤。
如果按这份资料上说的,张辅宁这人堪称死有余辜,周诗万和周正勇干的那些坏事,那些政府职能部门之所以不敢过多干涉,甚至还有积极配合的,都是因为他这个省委书记公子跟这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但这小子竟然在滨江集团中没有股份?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叶皓东还发现除了在女人的问题上张辅宁有出格之举,二周干的其他的伤天害理之事中,他从未在其中参与或直接获益过。由此叶皓东又想到这位张少还不算坏透了的。他前边的错误倒也不能全怪责到他一人身上,那些碍于他身份不敢秉公执法的官员们难道就没有罪吗?这是社会和制度之罪,也是人性之罪,真要问责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张辅宁的奥迪车开到叶皓东家门前。下车后,张辅宁在门口不禁有些犹豫,徘徊良久始终没叫门。一方面放不下心里的骄傲,一方面害怕叶皓东对他不利。还在犹豫着呢,叶宅的门突然开了,叶皓东一身运动装扮从里边走出来,看到张辅宁却视而不见没说话,径直来到小广场上活动完筋骨,打了一趟拳,之后又跑到旁边的器械上秀了两下体操动作。张辅宁站在原地没动,只静静的看着叶皓东在那运动。叶皓东活动的身上微微出汗才停下来,就坐在一个坐推器上招手将张辅宁唤过去。张口便说道:“跪下!”
张辅宁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怒目而视看着叶皓东。叶大官人冷冷的注视着他。张辅宁终于败下阵来,先收回目光。却并没跪下。叶皓东说:“叫你跪下不是让你跪我,而是让你跪我信义堂的规矩,跪一跪天理人寰,我叶皓东今天答应收你,并不代表你以往的作为就一笔勾销了,远的不说,只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有我在,那个叫邵雯雯的女孩会是个什么结果?你能告诉我,如果被你得手了,她是自愿的吗?还有你后来找周诗万要我的命这件事,如果那几个蹩脚杀手成功了,那我去跟谁喊冤去?你做了这些伤天理失人和的事情,我叫你跪下是让你敬敬天,拜拜地,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张辅宁被说得面红耳赤,这红赤却非刚才的因怒而红。他心底里从小被灌输进去的是非观让他觉得脸红。他作势欲跪,叶皓东一摆手指向东方,“冲那边跪去,我说一句你跟我说一句,我张辅宁谨以虔诚之心对天盟誓,自愿加入华夏信义堂,从今起遵守信义堂之堂规,凡我信义堂弟子,不得背叛国家,不得欺师灭祖,不得强奸妇女,不得贩卖毒品,不得拐卖……我信义堂以商立堂,以道立德,以国家民族富强为己任……以上规矩如有违背,让我三刀六眼不得好死,死后地狱油锅不得安宁。”叶皓东说一句,张辅宁重复一句,叶皓东察言观色发现张辅宁似乎并不如何抵触这些规矩。
说完了,叶皓东拍拍张辅宁肩头说起来吧。张辅宁起身向叶皓东微微一鞠躬叫了声师傅。叶皓东说赶快打住,以后不要这么叫我,叫叶先生就行。张辅宁问需要我做什么?叶皓东想了想说道:“你很喜欢经商是吧,信义堂就是靠做生意起家的,只要你有本事,信义堂里就有更大的舞台供你施展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