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节奏的圆舞曲中,这场让叶皓东感受深刻的第一次跳舞经历终于结束。
第二曲探戈的舞曲响起时,农嘉盛跟萧文芳携手走进舞池,夫妇俩潇洒的舞姿顿时成为场中的焦点。
两天后,傍晚。
清净的农家逸园后园内。结束了飞艇上的二人世界,首次真正团员的一家三口正坐在凉亭里,享受着天伦之乐。
“叶思皓这个名不好,现在皓就在你眼前,还思什么思,这个名要改,大名等在西疆的爷爷给起,小名咱们给起,从今天起孩子小名就叫铁蛋儿了,多好,多乡土,听着就结实,还符合咱华夏传统里起小名就是希望孩子健康的意愿。”
农俊婷拉过儿子的手,温柔的:“随便你,反正儿子是你的,你叫他狗蛋儿,我们也只好这么叫,也不怕孩子长大了人家笑话?只他外公外婆那一关你就不好过。”
铁蛋儿倒是并不反感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这个名是爸爸起的。叶皓东住进逸园这两天,小铁蛋儿明显感觉到大家对他的态度上的变化,外公外婆变得亲切温暖,表弟表妹们则或者敬而远之,或者想办法接近他,总之,所有人待他的态度都变正常了。这样的变化之所以会发生,理由只有一个,牛人叶皓东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个牛人是可以在农家议事厅里跟农维诚三兄弟一起落座的,而这个资格,嘉字辈里连老大农嘉茂都不具备。有眼睛就不难看出农家老辈人对叶皓东的看重。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谢润泽让小李来找叶皓东。临行前,叶皓被农维诚召见,叮嘱了几句。
“谢润泽这个人本事很大,为人处事七分正直,三分邪气,有手段敢为事,党性方面觉悟很高,忠诚绝无问题,是中央挂了号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黄也好,白也罢,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而已,现阶段,你们的关系虽然很牢固,但若是黄白二人倒了之后,你要注意收敛锋芒,跟他要保持距离,另外在赵阳的问题上,你要注意谢润泽的态度,你要谨记,谢润泽首先是个政治家,在他心中政治抱负才是第一位的,这一点是你们最大的不同。”
叶皓东一皱眉,问:“您是不是听到什么具体的事情了?这两天黄宝山方面有变化了?”
“黄少堂两天前突然自首,交代了很多问题,也牵扯出黄宝江和黄宝山的一些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交代的问题中,黄宝山的问题被他避重就轻了,而他死死咬住的是赵阳,这个赵阳本来已经到了机场,却被黄少堂几句话将回来,现在人已经被申城方面扣留了,赵阳明面上的问题被解决的很彻底,但黄少堂还掌握了他暗地里做的一些事情,这些事很不好办,考虑到他父亲对国家的贡献和影响力,我估计谢润泽会选择放他一马,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插手。”
第一o二章 好人,坏人,政客
五零一大院,谢润泽家。
叶皓东拿着一摞材料在看。黄少堂的自首材料上,关于赵阳的那一段描写几个刺眼的字眼让叶皓东义愤填膺。强奸,未满十六岁,双胞胎姐妹双双被活埋,不止一起的虐待幼女事件,看完了,叶皓东缓缓将这份材料放在桌上,仿佛手里刚放下的是千斤重物。
“您打算怎么办?”
谢润泽反问:“你怎么看黄少堂自首这件事?”
叶皓东:“这是他们丢卒保车的妙手,拉赵阳下水是连环计,赵阳前脚刚回到申城,黄少堂后脚就自首咬出赵阳,他们这是为了把局面搅乱,也是为了给你制造阻力。”
谢润泽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坐在那沉思起来。
叶皓东:“赵阳的问题落实了吗?”
谢润泽摇摇头。“公安局方面正在积极核查这上面所有问题。”
叶皓东:“没落实不等于没发生,黄少堂敢咬出赵阳,我估计黄宝山手中肯定有足够给赵阳定罪的证据,他在等,等赵继东介入,等您露出破绽,等您对赵阳网开一面,等鱼死网破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您在赵阳的问题上很难办。
谢润泽问:“你怎么看赵阳的问题?”
叶皓东:“死有余辜,不杀不足以正天理,但如果往死里整他,就很可能会因为赵继东的介入,把水给搅混了,而让更大的罪恶借机挣脱法网,我个人想法是,赵阳的问题让公安局方面暂时搁置起来,先把追查的重点放在黄氏身上,把跟黄宝山有关的重大案件落实后,再研究赵阳的问题,是抓了以正国法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任他逍遥法外,全凭您自己决断。”说完,叶皓东目光炯炯有神注视着谢润泽,等待着谢润泽给出答案。
谢润泽长叹一声,道:“现阶段赵阳现在还被控制在金城大酒店,公安部特委的楚烈和申城警方联合监管,一旦他的问题落实了,就要正式进入司法程序,黄宝山虽然暂时停职了,但申城市里要求先彻查赵阳案件以平民愤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还找来了这起案件中双胞胎姐妹的父母亲属,还有其他几起虐童案件的苦主,搞联合上访,市委方面压力很大。”
叶皓东:“您的意思是先把赵阳的问题搞清楚了?”
谢润泽又是一声长叹,违心的:“赵阳应该没有这么多问题,弄清楚不难,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苦主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做点什么。”
叶皓东站起身,恼火的在客厅里转了几圈。突然停下脚步,盯住谢润泽道:“按人性划分,这世上有三种人,好人,坏人,政客,不巧的是你我各占了两种,我身上七分好人三分坏,你身上七分政客三分好人,这件事上你是打算做个政客了,可你的要求却是让我做个坏人,你觉得我会答应?”
谢润泽苦笑:“你真的觉得我仅仅是为了政治前途才这么做的?大局观,这句话你能理解吗?盯死赵阳,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党内更剧烈的政治风暴,届时会有很多人倒下,国家在这个转型的时机,能承受得了这个损失吗?”
叶皓东:“临来之前,农维诚爷爷跟我说起这件事,让我对赵阳的问题保持沉默,我听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他也觉得这件事上你的态度是正确的,可我不认可你们的做法,但是,我同样不想因小失大,所以我有个决断,既不会让赵阳逍遥法外又可以让你们收拾掉黄宝山的同时避免一场政治风暴。”
谢润泽:“哦?你打算怎么办?”
叶皓东果断强硬的:“您有民心似水,我有天道如火,公道如天,我的火就是无物不焚的天火。”
谢润泽闻听猛的站起身,盯着叶皓东,抓住他的手,问:“你想过这件事的后果没有?至少赵继东过世前你都不能回国,你愿意承受这样的后果?”
叶皓东看着谢润泽激动的神情,心头有了一丝明悟,他哈哈大笑道:“我收回刚才那句你身上有七分政客的话,你身上是五分政客两分好,暗藏着三分坏,敢情你早吃定我了,难怪你刚才把赵阳的近况介绍的那么具体,你是打着借我的火将黄白二人一勺烩的主意呢!”
谢润泽用力握住叶皓东的手,笑的有些勉强,动情的说道:“皓东,你……”
叶皓东把手抽回来,一摆拦住他的话头,干脆的:“这出戏我一定陪你唱好它,有句话叫祸不及家人,你要保证我走之后,我家人无恙,尤其是我爷爷,他老人家身上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谢润泽再次抓住叶皓东的手,用力握了握,道:“放心,皓东给我四年时间,四年以后我一定能让你正大光明的踏上祖国的土地。”
叶皓东嘿嘿一笑,指着谢家厅堂上挂着的一幅松石图,道:“我喜欢那棵长在绝壁上的松树,扎根绝壁咬定青山,就好像我走的路,看似一条绝路,其实暗存着希望,就看我能不能找出那绝壁中的一线生机把根扎进去。”
喝口茶,叶皓东又道:“家国天下,赵继东虽然家弄的有点乱,但对国和天下,他不失为一位好大掌柜,如果不是赵阳太混账,我是真不想跟他为敌,你们对付赵阳会被他看做是政治问题,我对付赵阳只是替天行道,我相信有一天,当我这个他眼中的黑道枭雄能为华夏民族复兴大业做出些贡献时,他就算不会谅解我,也至少能容下我。”
金城大酒店,顶楼赌场。下午。
门口的安保措施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安保人员满头大汗紧张的看着叶皓东,忙将报警器关掉。这位爷,哥几个算是彻底认识了,啥死规定,就不是给人家定的。听说叶皓东来访,何意闲忙迎了出来。
“把你这个场子关了,在吴东商贸买的那艘航母上给你开辟出个场子,到那上边继续干,你觉得怎么样?”何意闲办公室里,叶皓东喧宾夺主坐在老板台后边,开门见山语出惊人。
何意闲吃了一惊,犹豫的问:“您这是拿我开心呢还是真格儿的?”
叶皓东哈哈一笑:“怎么?觉得亏了还是觉得这好事儿来的有点不真实?你看我像很闲的人吗?”
何意闲:“您要是能让我把赌场开到那艘船上去,您就是让我一把火把这个赌场烧了我也愿意!”
叶皓东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