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周生辰笑一笑,没说什么。

他很快离开房间,给她留出换衣服的空间。

其中一个女人替她换衣服时,忽然笑着说:“时宜小姐不要太介意,这次时间太仓促,在家里时,若这么草草熨烫,是要被管家扣工钱的。”她顺着旗袍一侧,开始检查不合身的地方,尺寸和现场试穿终归是有差别。。

时宜好奇:“那在家,是什么样子?”。

“老话常说,三分缝,七分烫,”她笑,“讲究的很。”

她不再说话,非常娴熟地把有些松的腰线收紧。另外的一个人,则很小心打开另外的暗红色的木匣,开始给她佩戴首饰。

胸前是翡翠颈饰,腕子上扣着的金镶玉镯子,两枚戒指,无一不古朴。时宜并不太喜欢首饰,只在耳垂上有一对小钻的耳钉,为她戴首饰的女人征询性地问她,要不要换下来。她不太在意:“是不是他的父母,不喜欢这些东西?”。

两个女人对视,笑一笑:“是不喜欢这种东西。”。

“那就换吧。”她自己摘下来闪着细碎光芒的耳钉,换上翠的仿佛能滴下水的耳坠。

刚才周生辰在这间房间,都说绝不会勉强她,她们两个还以为时宜是个十分难搞的女孩子,没想到,这么好说话,都有些意外。待到整套上了身,她看着镜中自己。

活脱脱倒退了百年。

她离开卧房,走到客厅时,母亲更是惊讶。但好在是通情达理,没有追问。

周生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她刚才的舒适随意都没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自信乏乏。倒是堂妹轻轻地,轻轻地,像是不敢大声说话一样地嘟囔着:“我要疯了,真是倾国倾城。”

时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堂妹这才目光闪烁,取笑她:“美人,不是说你,是说你身上的东西,价值半壁江山啊。”。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而她看到的,却是周生辰毫不掩饰地,欣赏的目光。

到了车上,周生辰又亲手递给她了一个纯金的项圈,还挂着块百岁锁。看得出来,这个的价值比不上她身上的任何一个物事,可也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很重要。时宜戴上,用手心颠着脖子上挂着的这个小金锁,轻声问他:“你家从政?”。

他摇头:“周生家规,内姓不能从政。”

“内姓?是直系的意思?”

“范围更窄一些,”他简单解释,“只有每一辈直系的长子,才能姓周生。”

“旁系呢?”

“姓周。”。

“就是说,如果你父亲有两个儿子,你是长子,你就会姓周生?而你弟弟就会姓周?”他的神情,有一瞬的微妙,很快就笑了:“差不多。”。

她喔了声:“那么是从商?世代为商?”

否则如何积攒这种深厚的家业?

岂料,他再次摇头:“老一辈人观念老旧,不认同后辈从商。”。

她再想不出。

“很复杂,”他无声地,缓慢地笑着,“大多是老辈人积攒下来的家产,后辈人并不需要做什么,所以,大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像你?”

“我的职业很特别吗?”他笑:“和我比较熟悉的,还有个外姓的弟弟,他是核工程师,而且并不效忠于任何国家,是个危险而又传奇的人。家里奇怪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数人我都不熟悉,我从十四岁进入大学开始读化学,大多数时间都在实验室,生活非常单调。”

时宜听得有趣,纵然周生辰这么说,她还是觉得他最特别。

对她来说,周生辰是唯一的,不论前世今生。。

第九章昔日的镇江(3)

镇江这个地方,虽然是时宜父亲的祖籍,他们却并不常回来。

和大多江南城市相似,有湖,也会有寺,还会高高低低的山和故事。车自湖边看过,能看到远处的金山寺,在雨幕中,朦朦胧胧的。

早晨还是阴天,现在已经有大雨瓢泼的预兆。

会在这附近停?还是会继续开下去?

每隔几分钟,她就会猜测,车会不会随时停下来。

可惜,车一路向南,到入山了,还没有任何停靠的征兆。

山林中的路,被雨雾渲染的,十分怡人。

“我母亲,”周生辰忽然开了口,“她可能,会对你有些冷淡。”。

时宜听他的语气,有些严肃,不禁又紧张起来:“因为我家庭太普通?”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家庭有些特别。”

这很明显。

时宜无意识地转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那有没有什么忌讳?比如说你母亲,不喜欢别人说什么?或是见面了,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没什么忌讳,”他说,“我家人也并非是猛虎野兽。只是,你不是她知道的女孩子,可能,她会需要一些时间来了解你。”

她喔了声。

想到了他曾说的话:“你说,你有我完整的资料?甚至是我家里人的。”

“很详细,”他简单地说,“详细到,你从小到大,每一年的资料。”

时宜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