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在沙谷口营地处设立货铺,垂拱殿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黄昭亮却是已经不自觉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显然还在状况外的范尧臣,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范尧臣,运道实在是太好了。
沿着汴渠而下,除却方才许继宗说的巩县、白马、酸枣几处,其余地方,泰半都因为征召徭役的事情有了躁动之像,虽然没有闹出事来,可说一声群情激奋,并不过分。
然而靠着许继宗这一张嘴,将巩县、白马、酸枣几处的百姓积极应役之事说得出来,已是将其余祸像全数压下。
黄昭亮不是杨太后,他掌过三司,也外任过数回亲民官,深知世情,一听得顾延章提议在沙谷口营地设货铺,给商人贩卖饮食、日常之物,立时就反应了过来。
诚如许继宗所言,沙谷口有民伕、官吏数万人,周边并无县镇,距离最近的乃是巩县,也足足相距数十里地。
只要人活着,衣食住行,哪一样会不需要?
导洛通汴,按着预计,少说也两个多月,能在一个封闭之处开设货铺,做的乃是独门买卖,叫客人连挑选的余地都没有。
供给数万人两个月的饮食日用,其中得利,简直让人半夜都能笑醒。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黄昭亮还觉得要商贾承诺赎买民伕手中新得的淤田,乃是强迫之举,到得现在,他已是完全改了想法。
这顾延章哪里是什么强盗,明明是个白白胖胖的散财童子啊!
官员不好经商,可黄昭亮族中也有做生意的,如果早知道这个消息,他第一时间就会知族人,叫对方去掺和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