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吃痛,嘶鸣一声,背着虎仔便向着季清菱几人来时的方向奔去。
两只大虫见状,不要命似的冲着那马匹奔跑处冲了过去。顾延章见状,叫众人不再拦,由着它们去追了。
等大虫走得远,再见不到了,季清菱这才察觉自己手脚皆软,她往后马车一靠,再顾不得仪态,跌坐在地上。等过一时,知道此举不雅,想要站起来,只是浑身都不听自家调度,别说想要站,连坐着都难,全是靠着后头那车厢身体才未倒下。
她聚了一会力,对着顾延章远远唤道:“五哥,拉我一把……”
声音虚软,像是多日没有进食的样子。
顾延章离得却是有些远,等那大虫一走,立时就要过来,听她这样说,正要加快疾步,却不想那一个帮着打虎的青年离得近,已经几步上前,伸出手中的长缨枪,递到季清菱面前。
他相貌生得甚好,尤其一双剑眉一对星目,一看就是正气满身的模样,叫人心中不由得便放下了提防之心。
大家才一并经历了一回险,对方这样好意,季清菱自然也不好拂了,她双手抓着那一柄长缨枪,后肩使力,慢慢要站起来。
此时顾延章已经走来,他连忙扶起季清菱,将她搀到臂中,一面朝着那男子点头示意,道:“有劳了,多谢!”
得了顾延章在后头撑着,季清菱自然而然的放开了手中的长枪,她对着那男子感激地笑了笑,也道了一声“多谢”,便靠进了顾延章的臂弯之中,因全身使不上力,也不管那许多,只把重量都往后头搭着。
那男子见季清菱放开自己的长缨枪,面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却很快遮掩过去,得了她的笑,更是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倒是姑娘聪明果断,却是救了我们这一行。”
他这话也不算说错,若不是季清菱把那虎崽拎出,又放在马背上叫它引开了两只大虫,这一场搏斗还要耗上许久。场中诸人都各有伤势,尤其有两名镖师身上鲜血直流,虽没有中了要害,却也十分吃力。
对方毕竟是畜生,缠斗久了,还不晓得会发什么疯癫。
顾延章听了,不知为何,心中甚是不爽,尤其见那人的眼神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季清菱,更是觉得尤其不舒服。他帮着季清菱推辞几句,又碍于礼仪,不得跟对方寒暄起来,偏生臂中这一个小人压根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偶然与那人目光相撞了,她还冲着对方礼貌地点一点头,叫他有气都没处撒。
双方通过姓名,原来对面那人名叫张定崖,乃是濮州鄄城人,他不爱读书,少年便学击剑,十五岁始云游四方,看着成熟,其实今年不过十七,只比顾延章年长上一岁半,这一回是听说延州发招贤令,特去投奔,想要得个出身的。
他听得顾延章一行也是往延州而去,又得知季清菱乃是其妹,大喜过望,道:“相逢即是有缘,既如此,咱们不如共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