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渴望救赎的心灵相伴的是充满罪恶的灵魂。
犯了错误怎么办?没关系,上帝会原谅的。这就是信仰的源头。
还有一个问题,上帝原谅了罪人,那被伤害的人该怎么办?
李牧野故意去了一趟洗手间,计算着时间回到包间,发现屋子里气氛凝重肃然,陈家姐妹和她们的丈夫坐的都比较拘谨,年轻一代更是只能站着说话。
原因只有一个,这屋子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大人物。
真不能怪陈鑫和陈垚姐妹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这就是一个体制权力称王,民间财富当道的时代。龙达集团的名头就够吓人了,更何况这实信控股还是龙达背后的大佬,而这位赵宗檀更是被他们看做了比肩林国学的商业大亨。
“他回来了。”陈鑫看见李牧野,高兴的介绍道:“赵总,这就是我妹妹的干儿子,那宅子一直都是他给照看呢。”
李牧野进门就注意到了陈炳辉离开后的位置上大马金刀坐着个中年男人。小野哥晃荡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到这人旁边,不容拒绝的拉住了这人肥厚的大手。
赵宗檀是林宗芳和沈宗元的师弟,年近六旬的年纪,长得高大健壮,一张大方脸,眉心当中一颗红痣格外醒目。
“赵兄,听说你要买我妈留给我的房?”李牧野对玄门二代弟子中几个佼佼者都算有耳闻,笑眯眯看着他脸上那颗红痣,道:“那宅子邪性,你不怕镇不住?”
“李牧野,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陈垚先不乐意了。
李牧野道:“三姨,你别不让我说话啊,咱们做买卖得讲究个诚信,人家花那么多钱买咱们的院子,有什么问题咱们当然得说在前头,不然以后他有个什么马高镫短或者三长两短咱们心里也不落忍不是?”摆手阻止陈垚抢白,又道:“就算不至于,只是大病小病不断也受不了啊,老赵,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宗檀说不出话来,因为李牧野握住了他的手。小野哥的手,皮肤细腻,玉骨瓷骼,指尖圆滑,完全看不出像个习武者的手。但此刻,这只手正带给赵宗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从他粗大的手臂上泛起一道道红血丝,青筋蹦起,剧痛和奇痒一起沿着每一根经络向体内延伸,他感觉当胸一团浊气凝聚,有话说不出。憋得他眼睛瞪老大,急的直冒汗。
“哎哟,老赵,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了吧。”李牧野忽然松开了手,笑嘻嘻看着他,道:“看样子你跟那宅子真是八字不合,这才刚有点意向你就这个样子了,真要是住进去,还不得当天就要了你的老命?”
“李,李,李。”赵宗檀刚才被李牧野一把拿住,以念力驱赶他静脉中的浊气浑血凝聚于胸口,几乎要了他的老命,彼此间的差距巨大已经非常明显,小野哥不为己甚,在他就要当场丢丑的时候把他放开,这厮正应该立即导引气血平复了心绪再说话,但他秉性强悍,向来自负,不肯弱了面子,所以强自逞能开口说话,连说了三个字,以至于浊气冲喉,污血汇聚,不吐不快,忽然按捺不住的哇哇大吐起来。
“瞧你这点出息,这还没喝呢就吐成这个样子。”李牧野在他后背上轻拍两下,道:“我说你镇不住你还好像不大服气,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赶快去卫生间拾掇拾掇,说不定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你会庆幸自己没胡言乱语呢。”
赵宗檀吐出来的东西红多白少,看着有点触目惊心。陈家其他人都看傻了,都忍不住想,这赵副总的脾气未免太大了吧,李牧野这几句话就把他气成这个样子,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的,陈家怕是要遭遇大麻烦了。
陈鑫和陈垚对视一眼,为了避免贪上责任,姐妹俩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声说话。人是她们请来的,如果赵宗檀出了问题,这个时候说话就是往枪口上撞,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引火烧身。直到赵宗檀起身往卫生间走的时候,陈垚才松了一口气,开口指责李牧野,道:“李牧野,你怎么可以这么跟赵总说话?”
李牧野道:“没事,开个玩笑而已,老赵这人随和,我们之前就是朋友,刚才他难受说不出话来,所以没点破我们的关系,等会儿他出来一说就明白了。”
陈垚狐疑的看着,一下子搞不清楚深浅,没敢接李牧野的话茬。
陈鑫问道:“牧野啊,你跟赵总真是朋友?”
李牧野随意道:“也不算是很熟吧。”
陈垚道:“不算很熟,那就是普通朋友了,也许连朋友都谈不上。”又道:“这小子一天到晚喝的晕头转向,满嘴醉话当不得真,赵总怎么可能跟这种人交朋友,就算以前有交往,那也是过去了。”
李牧野冲她龇牙一乐,道:“三姨,你太有才了。”
陈垚道:“李牧野,你要是个汉子就应该言而有信,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答应卖那宅子就得履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