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儿心性坚忍,行事果敢狠辣,天赋之高胜过张金亮,堪称天生的刺客杀手。李牧野早就动了爱才之心,与其放任他去自首,白受十年牢狱之灾,倒不如把他带到莫斯科去培养。
人这一生,匆匆不过百年光阴,王侯将相,贩夫走卒,终不过是后来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长短是次要的,活着也不是给别人看的。关键是自己的感受。是否活的有意义,有意思,还要看是不是活成了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诗仙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句话便概括了乐趣人生的真谛。每个人的天赋不同,重要的是能否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生之路。
李牧野问他:“喜欢枪吗?”
男孩儿沉默了很长时间,眼睛里闪烁着热切的光,先点点头,后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先问问你自己的想法,然后再去跟杨老先生见个面。”
“只要我外公同意,我就跟你走!”张凤来立即说道:“明天我带你去县城见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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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地理位置偏远,中心大街不到三里长,除了十五层高,王气森森,大气煌煌的县政府大楼外,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建筑。杨千岁住的地方靠近一片干洼地,几十户独门独院的矮房子人家,院中一棵白果树的就是。
李牧野和小芬跟着张凤来步行走到院子外。只见土坯墙上染着血色印渍,散发着淡淡的腥气,院门开着,往里看,白果树下停着一辆奔驰s600,跟整个区域的破败和穷酸有些不协调。
“这是有客人?”
张凤来抱着一罐老蜂王浆,见惯不怪的瞥了一眼那辆车,道:“没什么,这是常青山白云堂的车,那人是来借着找外公下棋的名义蹭吃蹭喝的。”说着,抱着罐子一转身走到角落里,掀起一个地窖的入口,走下去不大会儿又空着手上来,解释道:“不能让那人看到,不然又剩不下了。”
“你外公是世外高人,有些特殊的朋友也不足为奇。”
“什么世外高人,就是个乞丐头子。”张凤来孩子气的说道:“这话是我外公说的,他说这世道乱了,颠三倒四的,过去要饭的穿的破衣啰嗦,瘦的皮包骨头,浑身脏兮兮的才能要到一口吃的,现如今的要饭的全变了,讲究的是吹拉弹唱,皮相要好看,穿着要上流,要的是大钱赚的是横财,论真本事,别说莲花铁贯裆,回炉砖锤胸,连一段莲花落都唱不下来。”
小芬听的有点糊涂,征询的目光看着李牧野。
“莲花铁贯裆指的是金钟罩练到一定境界能把那玩意锁到肚子里,扛得住莲花铁的打击,这莲花铁是过去一种奇门兵器,做成个莲花骨朵的样子,下边的把柄如莲花的茎,也是铁造的。”李牧野解释道:“回炉砖捶胸,就是用白醋泡砖再回炉,然后拿着往自己当胸招呼,砸的惨烈,其实砖头是酥软的,伤皮不伤肉,没道行的也有用白面伪造的。”
“至于莲花落嘛,就是乞丐行讨而唱的戏文,内容主要为劝世文,扬善惩恶,因果报应,拜求施舍,吉祥口彩,演唱时大多是扮作盲人,两人一伍,一唱一帮,各手执一常青树枝,上缀许多红色纸花,为莲花状,枝丫间用线串明钱,用于摇动,"嗦,嗦"作响,助打节拍,故名莲花落,也称落离莲或摇钱树。”
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内传出一声尖亢嘹亮的叫板声,随即有人声如编钟穿金裂石唱道:“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这首诗真是好意境!”小芬禁不住击节赞道。
李牧野则神情肃然道:“看来今天咱们要遇到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