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贪婪好战,坚忍不拔。历史上除了元朝没有其他人征服过他们。前苏联时期美国人用导弹卫星,飞机大炮跟他们对抗了五十年也没能干挺他们。最后却凭着商品经济领域里的贸易制约和针对其穷兵黩武的民族特性制定的文化战略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从这点看,谁能说商场不是战场?
既然是战场,当然会有纷争,斗争,甚至是战争级别的商战。
商道是社会运转的润滑剂,是互通有无平衡社会需求的大动脉。无论什么样的社会体制,在这上面出了问题,都势必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平稳和谐。所以,纵观世界各国,每一个强大崛起的时代背后都离不开繁荣鼎盛的商业社会。
中国商人是一个极具民族特色的群体,不管是远见万里的商业家,还是鼠目寸光的小商贩,都具备以下共同特征: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精打细算,舍命不舍财,喜欢内斗。
如果按照以上几点为标准,李牧野似乎完全不像一个典型的中国商人,因为除了第一点外,后面那些他全都不具备。甚至是背道而驰。在熟知商业历史和基础规律的鲁少芬眼中,自己心中的这个男人好吃懒做,花钱如流水,视金钱如粪土,外斗明显强于内斗。用尽了慧眼也没办法在他身上找到多少商业家的特质。
但是,他偏偏就做到了许多经验老辣,谋略过人的商业家们办不到的事情。
小芬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心仪的男人在几个商场老将中间挥斥方遒,听他在那里纵论商道,唇枪舌剑中,避开对方的暗算试探,回敬迎面而来的挑衅。不由心生感慨:这个贼老千,若是肯把平日里浪费在那些无聊又无耻念头上的精力都放在商业拓展上,真不知道十年以后,这屋子里还会不会有人够资格站在他面前。
李牧野正说道:“孟兄这话我可万万不敢当,所谓术业有专攻,人无完人,天赋有别,这世上全才毕竟是少见,万金油虽多,却没办法登峰造极,所以各行各业都需要专业人才,干商业的同样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搞产品开发的未必会做市场拓展,精于市场拓展的不一定能做好销售服务,相互协作才是商道运行的良性状态,沈先生是最出色的产品开发大师,我想这一点是毫无异议的,同时他还是营销界毫无争议的传奇,而我只是在商业拓展方面误打误撞的取得一点点成绩而已。”
“李老弟真是好口才!”孟庆夫击节赞道:“言之有物,句句诛心,你所谓的江湖派商人,理论基础简直比我们这学院派还要扎实,难怪能在东海沿线的港务疏浚工程招标接连拿下大单。”
这个孟庆夫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不动声色之间又把话题拉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鲍文涛立即会意的接过话头,操着浓重的港式普通话口音说道:“如今国内社会环境下,能拿到这么大的政府订单的个个都是神通广大啦,李老弟不但有白雪处长支持,好像还跟军方有些关系吧?”
这个人专门问一些露骨直白相对低层次,却很刁钻的问题。李牧野拿眼睛一扫就知道是有备而来。用老千行里的眼光看,这货就是专门扮演那个点破皇帝新装的孩子的。装耿直,其实却是存心把话题往沟里带。
“怎么可能呢。”李牧野搪塞道:“都是正常竞标的结果,红叶集团能中标,完全靠的是压缩经营利润降低报价,干的就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不会吧。”鲍文涛道:“据我所知,红叶集团的施工资质办好也没多久,人员技术,设备数量和能力的储备,在竞标企业中完全不具备优势,只凭报价低就脱颖而出,未免太儿戏了吧,要知道那些工程可全都是军工级别的要求。”
“老鲍,你这就没意思了,咱开门做买卖,竞争也好,共赢也罢,各做各的,我怎么做都凭的是自己的本事,不能说你没拿到标的,我拿到了,我就是搞歪门邪道走关系拿到的,如果你认定是那样,很简单,相关部门举报我去!”
李牧野忽然翻脸,声音提高了八度,冲着沈培军说道:“沈先生,我尊敬你,还称呼你一声沈先生,今儿这聚会是你请我来的,我本不善交际,考虑到咱们的合作关系,以及你多次盛情邀请,碍于情面才应下来的,结果来了以后呢?发生了什么不必我说,你心知肚明。”微顿了一下,接着道:“这几位老兄也算是商界前辈了,大家都是场面人,什么话说出来不合适,心里头都该有数,如果哪位现在说他没数,你他吗就根本不够资格出现在这里。”
“年轻人,你太过分了!”鲍文涛愤然站起,怒瞪着李牧野,喝道:“大家朋友一场,随便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年纪轻轻,心浮气躁,连这点委屈都包容不下,还能成什么事?我看陈淼是瞎了眼才会把宝压在你身上!”
他吗的,到了这地步还没忘了试探老子的底细。李牧野心中暗骂,却把目光投向沈培军,等着看这老小子怎么说。其他人素无交集也就罢了,这老小子在外蒙和莫斯科还有跟自己合作的项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