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说得没错，天天嚷嚷皆为利往。这佛屠沈宿也只是一个凡人，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就会替你做事、替你杀人。沈宿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交情给人卖命，只会为了利益，足够的利益！

所谓“隐士”，有几个是真隐？隐士之所以隐，不外乎就是求名求利求利益。只要给的利益足够，隐士也就出山了。

秦朗给沈宿开的条件让他很满意，所以这老家伙立即决定以后不杀猪了，继续去杀人，替杀手集团杀人。

协议已经达成了，秦朗就和唐圣音、卫寒离开了。

上车之后，唐圣音向秦朗道：“我本以为你会向沈宿两师徒展示点武力的，这好像是你的一贯作风，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用灵丹迫使他们屈服。看来，你现在的手段进步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很好啊。可惜，就是浪费了几枚丹药，我都替你心疼。”

“其实，我还是喜欢用打人的手段。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换了一个身份，就是为了低调，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既然可以通过非暴力手段达成目的，那就不要施展暴力了。”秦朗笑道。

“没错，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唐圣音道，“不过，沈宿师徒可都是狼子野心的人，如果没有武力慑服的话，难保他们不起歹心。”

“这个不用担心。”秦朗笑道，“你说得没错，他们师徒都是狼子野心一样的人。另外，他们师徒的狼子野心有些不同，沈宿是老成精的人，所以能屈能伸；沈坚，则是那种坚韧不拔、桀骜不驯的人。难道你没看到，刚才沈宿表态的时候，显得很自然，而沈坚则有些不平之气。只要抓住这一点，离间他们师徒就容易了。”

“呵……宗主，你真是要成精了！”

唐圣音哈哈一笑，“没错，以后要沈坚做什么事情，都通过沈宿去传令，这样一来，沈坚那小子心头的怨气就会越来越盛，以后他们师徒之间有了嫌隙，他们的小集团自然也就瓦解了——宗主，我有些怀疑，你的年龄真的不到二十岁么？怎么看事情比老江湖还厉害？”

秦朗看待事情的目光的确很锐利，因为他经历过的江湖斗争实在太多了，而且老毒物一直都在跟他灌输“江湖险恶”的思想，给秦朗讲述过许多江湖中勾心斗角的实例。而后秦朗踏入江湖之后，终于体会到了老毒物的良苦用心。再加上秦朗的精神力修行源源超过了寻常人，且拥有第二精神世界，所以秦朗对别人的精神、情绪方面的感知都异常敏锐，能够捕捉到对方的一些神情和心情的微妙变化，然后加以利用。

当佛屠沈宿决定加入杀手集团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被秦朗和唐圣音吃定了。进入集团之后，唐圣音会用丰厚的酬劳消磨沈宿的野心，让他沉浸在灵丹的诸多妙处之中，同时不动声色地分化他们师徒，然后彻底将沈宿的势力掌控在她的手中。

照理说，沈宿这样的老滑头是不会上当的，但是现在由不得他不上当。灵丹对沈宿这样的老头子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因为越是像沈宿这样的老头子，想要凭借自身实力提升境界修为就越是不容易。既然不能光凭自身实力提升修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靠外界之物。首先就是灵丹，其次就是灵石、灵脉之类的。

沈宿知道光靠自身实力突破几乎不太现实，而且他也是一把年纪了，时间不等人，如果迟迟不能突破境界的话，等待他的就是衰弱和死亡。

武道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沈宿多年来一直都在武魂境呆着，已经止步不前许久了，所以他更需要灵丹。反而对他的徒弟沈坚来说，对于灵丹的渴求反而没有那么强烈，沈坚的时间更多，所以他更注重实现他在杀手界的个人野心，只是这一点就会造成师徒之间的嫌隙。

原本，整合杀手界的事情很难做到，但是因为秦朗有灵丹开道，这件事情也就相对容易了，像佛屠沈宿那样的老一辈，他们对金钱已经不是很看重了，毕竟他们不缺这个东西，但是对于灵丹的渴求却是永无止尽的，所以只要秦朗肯以灵丹作为酬劳，这些杀手界的老前辈自然就“顺应大势”地加入了华夏杀手集团。所谓的气节，在这些老成精的人物身上是找不到的。

有气节的杀手，一般不太可能活到沈宿那样的年纪。

整个事情相当顺利，连唐圣音都没有想到这事进行得如此顺利。不过，唐圣音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以秦朗给这些人开的价钱，换成是她的话，恐怕也会忍不住重出江湖的。

老一辈之所以选择退隐江湖，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感到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准备退隐之后潜心修行，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修行，为了提升境界，所以也就几乎没有人能拒绝灵丹的诱惑。

但几乎并不意味着全部。

在诡谲多变的杀手市场中，依然有些人不愿意被人垄断。其中，不乏一些呆在杀手排行榜上的人，其中就包括了杀手榜上的前三位。

佛屠沈宿的关门弟子沈坚，虽然已经达到了通天境，但是也未能进入杀手榜的前三位。可想而知，前面三位是何等的强悍。当然，除了实力强悍之外，其背景也应该十分强悍的。

因为实力和背景，往往都是成正比的。一个家族、一个门派的势力越大，全力培养出来的弟子自然也很强。比如沈宿为了培养一个关门弟子沈坚，几乎是投入了上百亿的资金，这相当于沈宿小半的资产。另外，为了培养弟子，沈宿甚至还亲自出手杀人，就是为了替自己的关门弟子抢夺一份淬炼身体的灵药。

沈宿耗费了如此大的本钱，也只能将关门弟子沈坚送入杀手榜的前十，那么能够排上前三的，自然都是有强大背景和高绝的天赋。

以前的唐圣音曾经进入过杀手榜的前三，并且赢得了“千叶观音”的称号，但是当年唐圣音之所以能成名，除了她自身的天赋之外，也跟唐门的全力栽培是分不开的。

总之一句话，那些没有投靠杀手集团的人，多半都是有实力、有背景的，对唐门和杀手集团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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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大数据时代

“宗主，现在我们已经能掌控华夏杀手市场百分之七十的生意了，这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买通杀手界那些老古董的结果。下一步，是不是要将那些不投靠我们的人全部斩杀？”

唐圣音不愧是唐门中人，行事狠辣果决。在她看来，既然已经下决心要整合杀手市场，那么就应该雷厉风行、一整到底。至于那些试图阻止的人，要么进行收买，如果不能收买的话，就应该果断地干掉，永绝后患。

完全清扫了这些障碍，毒宗就可以完全控制华夏的杀手市场，完成垄断。

唐圣音的想法没错，不过有些事情显然超出了她的估计。秦朗这时候将一份资料放在了唐圣音面前，唐圣音拿起这一份资料看了看，沉声道：“华夏杀手榜的前三位？”

“嗯。”秦朗道，“以前唐三这家伙总说唐门才是杀手的摇篮，最厉害的杀手必须师出唐门的，结果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呢。这三个杀手，代号分别是钢拳、阴阳和百鬼。根据目前的资料，无法知道这三人的真正身份、实力和背景，只知道这三个人生平接下上千单生意，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所以根本没办法判断他们三人究竟谁更厉害一点。”

“想不到你还做了这么多的工作，这些资料从哪里来的？”

“我现在的身份也是杀手，当然要多关心一下业界知识了。”秦朗笑了笑，“这些消息都是杀手网站的，难道你没看？”

“废话，既然是杀手王的信息，也算是公开资料了，我当然是看过的。就是因为我看过，所以觉得没多少用处。”唐圣音道，“不要质疑我这个集团老总，我可不是吃白饭的。”

“那可未必。”秦朗笑道，“请往后翻。”

唐圣音往后翻了一页，上面的资料就让她比较感兴趣了：这一页上面的内容，是关于这个叫“钢拳”的杀手的全面分析，分析出来的结果是钢拳应该是佛宗培养出来的一位超级杀戮机器，并且这家伙的境界应该已经达到了武魂顶峰。

唐圣音本以为这个分析结果只是一种臆测，但是根据分析报告上面的数据，比如记载了钢拳从接受任务到完成任务的时间间隔、被杀者尸体状况、现场迹象等等。这些数据非常准确，所以得出的分析结果也很有说服力。看了这些分析之后，唐圣音忍不住感叹道：“看来我退隐江湖真是没错！我真的已经老了。就说这些信息吧，你得到的信息就我准确多了。”

“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秦朗笑道，“其实，这个不过是与时俱进而已，根据已知的数据分析得出结论，这不过是数学建模的范畴而已。这还是唐三的想法，他认为我们成立杀手集团，不仅要分析猎杀的目标，还需要分析和评估每一个杀手的资料，也包括我们的同行和竞争对手。虽然很多同行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但作为一个杀手，他们只要接生意，就必然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就是一个一个的数据，他们接的生意越多，留下的数据就越多，只要我们将这些数据通过建模对比分析，就能得到比较接近事实的结果。得到的数据越多，我们的分析结果就越准确、越全面。”

秦朗已经学过了一些计算机知识，当然知道数学建模是什么东东，不过他根本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唐门的后勤人员方面，已经储备了不少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只是以前没有做这方面的信息研究而已。这些人以前的工作，都是用在收集和分析目标人物身上，比如目标如果呆在一个拥有高科技防御的建筑当中，那么杀手就必须清除安保系统、密码系统等等，这就需要杀手拥有很高的电脑知识。但是，全才杀手往往都只存在于电影之中，现实中的杀手，大部分都是唐三这种类型的——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所以现在的杀手就跟国家特工一样，基本上已经分为外勤和内勤了。秦朗认为这种分工配置是很正确的，因为一个人很难做到面面俱到，现在做什么都要讲究团队协作，就算是做杀手也是如此。

既然是要与时俱进，所以秦朗让集团公司加大了后勤保障的投入，不仅储备了更多后勤人才，而且还建立了更多的数据库，他希望杀手集团也能利用高科技来提升效率。

按照唐三和秦朗目前的构思，以后华夏杀手集团的每一个杀手都应该有对应的数据评估，这些评估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打分，而且还包括这个杀手的特长，包括他精通怎样的杀手技巧，擅长在什么环境下刺杀等等。根据这些杀手的数据，就可以为他自动匹配合适的猎杀目标。以后，这些杀手都不需要自己去接任务了，因为杀手集团的系统会根据这个杀手的情况自动匹配目标。这样一来，这些杀手也不用浪费脑细胞考虑该去接什么样的任务，可以将剩余的时间留在训练上。

总之，杀手集团的内勤要一步一步地高科技化；而外勤成员，要更加野蛮化，他们多出来的时间将会被用在集团公司安排的特训上。

特训的地点，就是越国的毒龙半岛！

“好吧，我承认你们的构思很好，不过为什么我这个集团老总不知道呢？”唐圣音向秦朗问道。

“目前的这些数据库建设，还只是处于试验阶段，包括我们正在试运行的独立网站，以后我们将启用自己的杀手网络平台。你看看，这个就是我们的网站，网站服务器在北美，刚上线几天——怎么回事！”

秦朗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网站，本意是想让唐圣音看看新建的杀手网络平台，但是却没想到在这个平台上刚发布的目标任务之中会有秦朗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