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温一诺没有啰嗦,直接拿笔签了字。
诸葛先生还在叫着“不公平”,司徒澈淡淡地说:“如果诸葛先生不签,就当自动放弃了。”
诸葛先生怔了怔。
司徒澈又说:“诸葛先生八年前第一次参加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为了让评委不偏向另一位决赛选手,提议要签道法协议,以免自己的成果被别人窃取。——这个法子还是诸葛先生您自己想出来的,怎么自己都不认了?”
诸葛先生一阵脸红,他是真的忘了这茬了……
司徒澈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说话,而是把笔递了过去。
诸葛先生讪讪地签了字,扔下笔就走了。
司徒澈看着他的背影扬声说:“我们决定明天回国,坐司徒家的私人飞机,诸葛先生的回国签证还是在有效期吗?”
诸葛先生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表示知道了。
他和诸葛蕴柳一起坐进自己家的奔驰车,脸色有些阴沉。
开车的是诸葛含樱。
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兴高采烈地问:“……比赛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爹地肯定‘三连冠’吧?!”
决赛没有对外直播,所以诸葛含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蕴柳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比赛还没结束,我们还要回国一趟。”
“啊?!为什么还要回国?!不过回国也挺好的,我在国内可是玩得乐不思蜀哈哈哈哈……”诸葛含樱没心没肺地笑着,诸葛先生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紧张。
这一次如果阴沟里翻船,他诸葛家还怎么在道门混?
他明明是目前道门的最高水准,也是葛派大长老。
如果不是师父二十多年前去世,那时候他才入门不久,现在的掌教真人就是他了……
想到突然去世的师父,诸葛先生心情十分复杂。
他抱着胳膊靠坐在后排座椅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算个流年?
……
温一诺和萧裔远从司徒家大宅出来,看见傅夫人的车正等在大宅前面的马路边上。
两人坐了进去。
萧裔远坐在前排司机旁边的位置,温一诺和傅夫人一起坐在后车座。
傅夫人笑着问:“比赛结束了吗?涂先生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温一诺摇了摇头,惋惜地说:“没有……我们还要回国继续比赛。”
说到这里,温一诺想起来傅夫人、司徒秋和沈齐煊三个人的事,有心想这个当事人之一,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欲言又止。
傅夫人看出她神情异样,但因为在车上,前面还有司机,她也没多问。
等回到傅家大宅,没有旁人了,她才拉着温一诺说:“一诺,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温一诺笑着道:“确实有个问题想问问傅夫人您,可又觉得唐突……”
“唐突?是跟什么事情有关的问题呢?”傅夫人笑眯眯地问,“如果太隐私的问题当然不好回答,除此以外,你都可以问的。”
温一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太隐私”,但是不问的话,她又觉得可惜。
最后她还是说:“您要觉得不好回答可以不答,我就是好奇而已……”
然后她问:“我知道您当初本来是跟沈投的沈总订婚了,后来怎么就退婚了呢?是因为被司徒秋挖墙脚吗?您跟傅总是怎么认识的?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傅夫人没想到温一诺问的是这个问题,目瞪口呆一回儿,嗔道:“一诺你可真是个小调皮鬼!这是掐着‘太隐私’的边问的吧?”
温一诺不好意思地朝她笑,“我说了,如果您觉得不方便,不回答也可以。可是我不问,心里总是不甘心。”
“不甘心?”
“嗯,因为这跟我们的比赛息息相关。”
傅夫人再次大吃一惊:“……跟你们的比赛息息相关?!你的意思是,涂先生要找的人,跟我、司徒秋和沈齐煊有关系?”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温一诺把头歪在傅夫人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赞她。
傅夫人失笑地摸了摸她的脸,“知道了,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她想了想,“我们去那间花房坐一会儿,把阿远也叫来吧。”
温一诺点点头,打电话把在楼上收拾行李的萧裔远也叫了下来。
傅夫人的花房布置得很漂亮。
全玻璃的外墙,里面有能调节温度和湿度的装置,还有自动洒水施肥的仪器。
花肥有味道,施肥之后花房不会开放,要等花肥的味道散尽之后才会让人进来。
里面高低错落地种着四时花卉,因为在温室花房里,它们可以同时绽放。
因此温一诺进去之后,看见姹紫嫣红的姚黄魏紫和金黄色星星点点的素心腊梅同时开放,也没有特别惊讶。
靠墙的边上一溜的凤尾草,还有紫丁香和各种各样的百合花。
花房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排舒服的座椅,有两个吊篮,还有一个可以躺着睡午觉的贵妃榻,榻边还有一张原木小桌,上面放着一套印着莫奈星空图的咖啡杯和两个描金边的骨瓷碟子,里面放着几块松饼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