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和虞先生都是这个教堂的教徒,因此他的葬礼顺理成章在这个教堂里举行。
温一诺是第一次来这个教堂。
之前远远看见过的那个白色大理石哥特式大教堂,现在巍峨耸立在众人面前。
不愧是豪华小区,连教堂都这么豪华。
不过他们进去的时候,向导跟他们解释,说这个教堂在这里已经有接近两百年的历史,比小区本身的历史都要久。
想到这个国家的历史,大家也就释然了。
虞先生的葬礼在教堂的一个偏厅举行,地方不大,明显方太太也没有邀请更多的人。
但是他们进去后不久,司徒澈就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温一诺他们吓了一跳。
除了司徒澈和他的随行人员,居然还有沈齐煊。
这狗爹怎么也来了?
温一诺眼神微闪,在沈齐煊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迅速移开视线,看向他们身后。
然后又看见了蓝琴芬和岑春言。
她们俩跟在沈齐煊斜后面的位置,让温一诺有些吃惊。
再往她们身后看,却没看见司徒秋和沈如宝。
岑春言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眸顺着视线袭来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见温一诺俏丽精准的侧颜。
是她在看她?
岑春言没有在意,很快收回视线,扭头跟旁边的蓝琴芬说话。
温一诺的视线很快越过蓝琴芬和岑春言,看向台下那些座椅。
结果她发现虞先生另一个家的三口人也来了,坐在第一排位置上。
那位容太太一身黑衣,是很贵的lv小黑礼服,七分袖,露出手腕上的爱马仕手镯。
她的两个孩子也跟在她身边,大儿子面无表情,小儿子一脸好奇地盯着教堂里的人瞧来瞧去。
方太太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来了,和她一起,站在虞先生那口半敞的樱桃木玫瑰棺旁边。
国外办葬礼也跟开party一样,没有香烛火盆和纸钱,只有打扮得衣冠楚楚的来宾,和布置得花哨的场地。
到处都是白色马蹄莲和白色康乃馨,大朵的一枝独秀的马蹄莲和小朵拥拥簇簇的康乃馨交织点缀在这个小偏厅里,像是置身在花的海洋。
教堂的牧师主持葬礼,和以往一样,先把虞先生的事迹介绍了一遍。
不管他生前是好是坏,现在已经是死了,当然什么事情都是往好里说的。
不过温一诺觉得讽刺的是,虞先生另外一个家的两个孩子还在这里明晃晃地坐着,悼词里居然还夸虞先生“是个热爱家庭和孩子的忠贞丈夫”。
这真不是高级黑吗?
温一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留神打量方太太,却见她这时戴上了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根本看不出她的眼神和表情。
没多久悼词结束,大家排着队来参观虞先生的遗容。
温一诺不喜欢看遗容,因此没有过去,而是一个人先走出去。
偏厅外面是一个修建得很平整的草坪,草坪四周也有白色栅栏,栅栏上同样用白色马蹄莲和白色康乃馨装饰,而且还有飘扬的白色气球。
靠近栅栏的地方,还摆着四五张长桌,长桌上摆着一盒盒刚从餐馆订购的食物,有穿着白色制服的侍应生侯在每一张长桌后面,准备为大家服务。
葬礼完了就是吃东西和社交的时间,所以就是party没错的。
温一诺出来之后,发现居然有两个她认识的人已经在这里了。
司徒秋和沈如宝都穿着黑色正装,站在南边大树底下说话。
刚才只看见沈齐煊,温一诺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来了,没想到司徒秋和沈如宝亦步亦趋,也跟着过来了。
她眨了眨眼,本来想避开,但是司徒秋和沈如宝已经看见了她。
司徒秋甚至笑着朝她招招手。
温一诺没办法,只好慢慢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沈夫人、沈小姐,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沈如宝嘻嘻笑着,说:“那个地方有死人,我身子弱,诸葛先生让我避着这些场合。”
“要回避啊?那你根本不应该来啊。”温一诺两手插在裤兜里,闲闲地说。
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一身黑色裤装。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一套,而是用两件黑色衣服拼凑起来的裤装,也就是说,上衣和裤子根本不是一套,只不过都是黑色而已。
也是事发突然,谁出去比个赛还带出席葬礼的衣服啊?
她也懒得专门为这个葬礼出去买套衣服。
对她来说,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