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有,晚上也有。有一次早上,我送两个孩子去托儿所,回来的时候在人行道上遇到她,吓了我一跳。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出现在你身后,让你后颈的汗毛直竖。”
方太太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温一诺微笑着摇摇头,“这不算什么,早上阳光灿烂,她还能出来溜达,那肯定是活人……”
瞥见诸葛先生微微皱起的眉头,温一诺马上改口说:“好吧,活的生物,行了吧?”
诸葛先生缓缓点头,“对的,我也认为她是活的生物,是不是人,得继续听方太太讲述。”
温一诺只想翻白眼。
方太太见这两人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着急地说:“真的!你们别不信!”
“我知道她跟我先生的事之后,我专门去找她,想让她离开我先生。”
“我去了她家,就是那栋森林旁边的大房子。”
“以前那家主人在的时候,我也去过,布置的很温馨,很有烟火气。”
“可是那天我去她家,一进去就觉得那屋子里冷冰冰的,大夏天的,我穿着无袖真丝连衣裙,进去就冷得想穿羊毛衫。”
“屋里以前的陈设都没有了,好像新装修过,好看是好看,但是跟杂志上的样板间,没有人住的痕迹。”
“我就坐在沙发上等她,等她从二楼下来。”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跟我好好说话,只是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对我冷冷地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是我跟你先生的事,你不要掺和。’”
“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虞先生是我男人啊!她插足的是我的家庭啊!我能不管吗?!我一个孩子五岁,一个才三岁,我不想他们小小年纪就没有爸爸!”
“我哭着求她,求她放我们母子一码。她年轻貌美,看上去家境也不错,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要跟我男人纠缠不清?再说我男人的年纪可以做她爹了,她是图什么啊?”
温一诺歪着头,沉吟说:“……也许她图的不是你男人吧?或者她图的是你男人的钱?”
其实诸葛先生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马上就五十岁的男人,也不是多么成功的名流,对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来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他以为他是九叔那样的人?
可方太太像是受到羞辱一样,突然声音大了起来:“不可能!我家的钱都由我掌管,她不可能图我男人的钱!”
温一诺心里一松,笑容满面地说:“不是图钱啊?不是图钱就好。如果只图人,说明她脑子不清楚,以方太太的段位,很容易搞定她的,为什么要请我们出手?”
方太太见温一诺好不容易夸她,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推心置腹地说:“……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只能证明我太天真!”
温一诺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
方太太这个语气,莫名有点像沈如宝,而她控诉的人,好像就是她温一诺……
她抿了抿唇,很快把这个莫名其妙的联想扔之脑后。
诸葛先生跟着问:“那您做了什么?”
方太太握着拳头顿了顿,期期艾艾地说:“开始我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我只是……只是想找到她的家人朋友,让他们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
“我找私人侦探跟着她,查她的行踪和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结果给我查到……查到……”方太太捂住脸,“查到她居然是虞先生初恋情人的女儿!”
“哦?”温一诺很是好奇,“那您是找到她妈妈了?这不就简单了吗?您跟她妈说说,她妈妈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的初恋情人掺和在一起的。”
甚至会比方太太更激烈反对。
方太太放下捂着脸的手,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她妈妈已经过世了,给她留下一笔遗产,所以她不用工作就可以锦衣玉食,才可以整天琢磨着怎么挖别人的墙角!”
温一诺:“……”
“然后呢?这只能证明她是有钱人,并不能证明她不是一般人,或者不是人吧?”
方太太深吸一口气,“是,这不能证明。所以我又去找她,这一次我跟她说,我知道她是……她的母亲是谁,让她不要继续跟我先生纠缠,如果她妈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结果唐小姐完全不理会我,继续我行我素,还说她是她,她妈妈是她妈妈。她妈妈没有得到的,她会代她妈妈得到……”
方太太呜咽起来,捂着脸默默流泪。
诸葛先生叹了一口气,给方太太递过去茶几上纸巾盒,说:“这些年轻姑娘真的很放肆,好像她们就不会老一样。其实比她们大几十岁的男人哪有这么天真?真的会老房子着火吗?还不是各取所需……”
她要那份岁月带来的宽容感和财富带来的安全感,而他,可能只要青春鲜活的肉体。
温一诺意外地看着诸葛先生,没想到他想的这么透彻。
方太太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诸葛先生是明白人,我们都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禁不住当局者迷。”
“再说她又长得像我先生的初恋情人,哪里能逃得过她的掌心呢?”
温一诺挑起了眉,“您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方太太被她打断,愣了一下,“什么再说一遍?”
“就是您刚才说得那句话。”
“……哪里能逃得过她的掌心?”
“前面那句。”
“她长得像我先生的初恋情人?”
温一诺拍了拍手,“就是这句!”
她兴致勃勃追问道:“到底有多像?您有没有唐小姐母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