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十辉是精明的中年人,同时也是某科技大学的计算机自动控制的教授。
他创立这个人工智能公司有十来年了,一直不温不火,他早就不想干了。
所以一放风要卖,很多投行都对他很感兴趣,纷纷上门愿意帮他做掮客。
岑氏集团旗下的智胜公司本来是最有希望,也是出价最高的买家。
他本来已经口头答应了,甚至比智胜公司更着急要卖。
可因为智胜公司那个外国人工智能大师托马斯一直要检验他们公司人工智能的技术程度,才拖了两个多月。
严十辉一直担心这桩买卖成不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还有一个公司对他的威远智能感兴趣,还出价整整高了一倍!
严十辉这下子一点都不急了,笑着对岑季言说:“岑总,你们的斯图尔特先生不是还在‘审核’我们的技术吗?我不急,你们慢慢查,慢慢查,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开心,岑季言只在心里骂他无耻,明明都答应了,之前还天天催他们签约来着!
现在因为有了新的潜在买家,就开始故意敷衍他了。
岑季言作为岑氏集团的ceo,又是岑耀古唯一的儿子,脾气虽然不像一般的二世祖一样飞扬跋扈,但气性还是有一些的。
他忍着怒气,语气有点不善了:“严老板,做生意讲诚信,做人要厚道,你明明答应了还反悔,说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严老板?”
这是在威胁严十辉,会把他出尔反尔的事抖出去。
严十辉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就丢不起这人。
可是问题是,严十辉已经不打算再做企业了,他只想把公司变现,然后继续做他的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是学校实验室那些女研究生不香吗?还是嫌上亿现金太扎手?
所以他一点都不在乎岑季言威胁他的话,呵呵笑道:“岑总,这话就过了吗?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人,做生意的诚信只有一条,就是价高者得。再说我们并没有签约,连口头合约都没有,您可别欺负我们小本生意……”
“这个圈子虽然是用钱说话,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公司的名声,不用我再去微博给你们添砖加瓦了吧?”
严十辉也不是省油的灯,岑季言敢用舆论威胁他,他也敢用舆论反制岑季言。
岑季言这时回过神,知道不能把严十辉逼得太紧。
除非他真的打算不买威远智能,否则现在撕破脸对岑氏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马上换了种语气,非常诚恳地说:“严老板言重了,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不然我怎么回急得语无伦次了呢?我们是真的想收购威远智能。这样吧,您说说您的条件,要多少才肯签约?”
严十辉这时高兴了,架着腿,看着电脑上ai远诺给他开的条件,爽快地说:“既然岑总这么有诚意,而且是先接触我的,我就卖岑总一个面子。——如果你们肯出二十五亿,我马上签约!”
岑季言一听就从沙发跳起来,差一点没破口大骂。
他一拳砸在墙上,借着手背的剧痛止住了快要说出口的狠话。
深深吸一口气,岑季言转身坐在窗棂上,依然保持着笑意,说:“一下子涨了这么多,我拿不了主意,得回去请示董事会。”
“行,您请示吧,不过真不是我故意为难您,我这里已经有别的公司给我出价二十亿,比你们之前的报价多了整整十亿,我现在只要加五亿就卖给您,实在已经是良心价了。”严十辉非常得意地说。
一个估值才十亿的小破公司,居然想卖二十五亿!
岑季言这时已经不想再买这个公司了,他笑着点点头,“好,我回去问问。”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严十辉那边话还没说完呢,见岑季言就挂了,马上又打过去。
但是岑季言已经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严十辉一时有些忐忑。
毕竟虽然有两个公司想买他的公司,可一个都没说定,他现在得意,是不是太早了点?
果然还是飘了……
严十辉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他的手下高管忙问他:“老板,怎么了?”
严十辉皱起眉头,说:“我让你去查ai远诺公司的底细,你查了没有?”
“我查了。ai远诺是燕大计算机系一个硕士毕业生今年才创办的人工智能公司。不过虽然是新公司,但是一开始就有ssa私募基金的一亿天使投资扶持。”
把市面上能查到的有关ai远诺的事说给严十辉听。
严十辉不是很熟悉ssa私募,只知道是个投资基金,他喃喃地说:“ai远诺原来只有一亿?那怎么能开价二十亿买我的公司?”
“老板,账不是这么算的。”严十辉这个高管是特意为了卖公司才从投行挖来的人才,对融资和资本运作非常了解。
他忙给严十辉科普:“收购公司这种事,极少有公司是用自己的现金买的,都是从银行贷款。”
“ai远诺敢开价,肯定是拿到银行的信用证明,所以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严十辉恍然:“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可是,ai远诺毕竟是新公司,它能拿到的信用证明,不会比智胜强吧?智胜好歹背后有岑氏集团……”他喃喃地说,对ai远诺也不是很信任。
他的手下笑着说:“老板说得对,ai远诺在这方面确实不如智胜,所以,我们的真正目标,还是智胜,但ai远诺能横插一脚,对我们是利大于弊。”
严十辉彻底明白了,笑着说:“我懂了,ai远诺是我们价码的杠杆!——不然我们的价码也不会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