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心里一动,笑着说:“那我叫你小泽哥啊,你年纪比我们大,地位比我们高,值得我们叫你一声‘哥’。”
赵良泽眯了眯眼,叼着烟笑道:“都叫哥了,不得了,改口礼一定要给。”
说着拿出手机,嗖地一下,给温一诺转了,留言:改口费。
温一诺一看数字,几乎没乐晕过去,连声说:“小泽哥!你就是我亲哥!”
旁边的老道士这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我家徒孙真了不起,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还都是亲哥!”
温一诺:“……”。
赵良泽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淡淡地说:“我比她大十几岁,叫我小泽叔也可以。”
温一诺更加惊讶了,“小泽哥,你真的三十多了?!完全看不出来!保养得真好!我以为你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样子。”
赵良泽摆了摆手,“好了,别谀词如潮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一诺见赵良泽脚步不停,顺着青石板小路往松柏陵园里面走。
她一时好奇,也跟了过去。
就在离老道士妹妹小小的坟茔不远的地方,温一诺看见赵良泽在一座比较豪华的墓碑前停下来。
他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半蹲下来,拿出纸巾,仔仔细细擦拭着墓碑,然后又绕着坟茔走了一圈,把杂草徒手拔了下来。
他足足拔了半个小时,才回头说:“既然来了,就过来吧。”
温一诺讪讪地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有点好奇……小泽哥,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赵良泽淡淡地说,目光在那墓碑上绕了几圈。
温一诺觑着眼睛看过去,见那墓碑上写着简简单单四个字“白爽之墓”。
没有落款,也没有抬头,墓碑到底做的非常精致,一个哭泣的小天使站在墓碑前,脚边放着一束鲜花。
温一诺讶然问道:“……刚才有人来过了?”
她明明没看见赵良泽拿花过来,这里的花一定是有人早就放在这里的。
那花看上去比较新鲜,送花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温一诺下意识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并么有看见别的人影。
赵良泽说:“别看了,我知道是谁。”
他也没动那束花,只是又半蹲下来,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个很大气美貌的年轻女子,双唇很丰满,眼睛非常有神。
隔着照片,温一诺也能从这女孩眼睛里看出一股难驯的野性。
她喃喃地说:“……这姑娘一定是个非常主动的人,她喜欢的东西,一定会主动去争取。”
赵良泽怔了一下,回头飞快扫了顾念之一眼,沉声说:“你在说什么?”
“我在看相啊……”温一诺缩了缩脖子,讪讪地说:“不过我看得不太准。”
赵良泽飞快地仰头,眨了眨眼,含笑说:“还不错,挺准的。”
这话说了之后,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这里埋的人,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开始的时候,是她先追我,但我那时候暗暗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不敢去表白,她也不敢挑明。”
“后来我追的人终于回应我了,也被她看见了……”
“她离开了我们,而我和我以为喜欢的人却始终无法做到心心相印。”
“你说人性是不是本贱呢?人家真心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珍惜,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
赵良泽抹了一把眼角。
温一诺装作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泪花,温柔地说:“既然你都说了,我也实话实话。”
“我从六岁就跟着我大舅四处看风水,早年找我们看风水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让你完全想象不到他们是你我一样的普通人。”
“而我,就从那时候开始,看多了男女之间的分分合合。”
“有爱得死去活来,转身却找风水师给对方的地盘下套的。”
“有前脚刚刚海誓山盟,后脚看见更好的男人、女人,就立刻毫不犹豫甩掉前者,追求自己的真爱幸福的。”
“还有为了讨好男人,把自己亲生孩子都拿来糟践的女人。”
“也有为了跟别的女人结婚,把前妻生的孩子虐待致死的男人。”
“他们曾经也是爱过的啊……可没有一对人,能真正好好的在一起。”
“后来我们的客户多了那些有钱老板,于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更加光怪陆离。”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或者说,不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我对爱情完全不来电。因为我已经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