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快得简氏连站都没站起来,秦芦花的话语声在便在外边响起,“二小姐的床上躺着个丫环,她和丫环一起睡的,姐妹们,你们知道这种大家规矩么?我是不明白的,这是荣国公府独有的规矩?”
简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秦芦花噼噼拍拍全说完了。
见简氏满脸严霜,马上闭嘴不言了。
可她说已经说了,外边的人也已经听了,她再闭嘴不言,又有什么用处?
秦末染倒是不敢走出去,只在屋子里缩着发恨!
秦芷儿慢腾腾地走出去,站在简氏身边,道:“表妹们,今儿这事,你们可别周围乱传,让外边的人听了去,生出什么误会来。”
她不这么说还罢了,这么一说,倒真的显出秦末染有古怪了,表小姐们挤眉弄眼的,各自心照不宣。
秦芦花便笑道:“郡主,您请放心,这事儿只在我们亲戚之间有个数便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绝不会传了出去!”
未了她还向听了去的那些表小姐道:“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几女齐齐地应了,“没错,郡主请放心。”
简氏胸口直发闷,可如果秦芷儿不说这么几句,真让这流言传出府外,更加不得了了。
毕竟,秦末染床上真躺了个丫环!
府里来了这么多表小姐,还都是亲戚,简氏也不能象以往对付下人一般,把看见的人全都发卖灭口。
她的头又痛了起来,不敢恨秦芷儿,倒把老太太恨上了,心想这老太太真是没事找事,无端端的替秦家求了个选侧妃的活儿来,让这么多无关人等住进了秦府!
简氏便是这样的妇人了,一旦出了差错,首先找的是别人的错,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
这一点,倒是与秦末染有些相似了。
秦末染呆在内室不敢出来,差点儿把牙根咬出血来,这秦芷儿,自己女扮男装装成她兄长的样子周围乱跑,还到她这儿做道德模范挑她的错儿,怎么不让她气得直吐血?
可没有办法,她虽然也住在她的隔壁,可人家的院子里有十二黑云骑守着,别说是只鸡了,连只苍蝇飞了进去,都有银针给它射了下来。
所以,她偷偷跑了出去,才不会有人发觉。
秦末染头一次感觉到了身边没人的痛苦,如果是以前,她手底下还有蚁巢余部,又何必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惜的是,她现在这嫡女的身份,随便到了哪儿,都有大群人跟着,要怎么样联络到那些余部呢?
还没有联络到之前,她能倚靠的,也只有穆倾城了。
她越发地感觉到夺了这具身躯来,弊也许大过利了。
唯一的好处便是,这秦末染有一幅好的皮襄,也许能让穆倾城喜欢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简氏被这事弄得精皮力尽,也没心思在秦末染这儿呆了,安慰了她几句,便走了出来,见秦芷儿还在长廊前和秦芦花等交待着,阴着脸道:“平乐郡主,你领了贤德太后的懿旨在荣国公府暂住,但总得有个暂住的模样,可别忘了,你是客,我们才是主。”
秦芷儿只当没有听见她话语之中的怒气,笑模笑样地道:“是,夫人,我明白着呢。”
在荣国公府,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更何况是简氏这个拧不清的?
简氏对她更看不顺眼了,心想自从老爷过继了这秦家两兄妹进门,便风波不断,这两个人,可真是荣国公府的灾星。
不行,她得找老爷说说,秦芷儿嫁了之后,少和他们两兄妹来往。
在她的心底里,秦末染才是她唯一的女儿。
她一甩帕子,扶了小丫环的手,就往长廊那头走了去。
正在这时,那边急匆匆地走来一个嬷嬷,见了简氏,喜悠悠地道:“夫人,您在这儿啊,快快快,快叫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去老太太那儿,老爷有事宣布。”
简氏一怔,心底里起了层酸意,秦坊对她原就冷淡,自如娘走后,更是一步都不踏进她的院子了,只轮流住在几个姨娘那里,连他回来了,她也只能在下人的嘴里知道。
这嬷嬷是老太太跟前伺侯的,简氏哪里敢得罪,笑道:“孙嬷嬷,出了什么喜事,要让我们都去?”
孙嬷嬷一眼见到后边跟着的秦芷儿,脸上的笑容更增添了几分,道:“大小姐……”她直接绕过了简氏,来到秦芷儿跟前,有多亲热便多亲热,向秦芷儿行礼,低声道:“老太太有好东西要赏赐于您呢。”
秦芷儿知道,这是因着秦坊向老太太禀明了如娘之事了,想必秦坊向老太太说了不少秦子钦的好话,这便报应到她的身上了。
还不是想着她向秦子钦多说说,让秦子钦劝着点儿秦勇,让他回归秦家?
他们可不知道,这秦子钦也是她!
秦芷儿在心底里古里古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