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柏昶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侯大人他们快来了,婉姨让你起来。”
焦昀一看到是聂柏昶,那口警惕的气松懈下来,软软趴回床榻,“让我再……再眯一会儿。”
聂柏昶无奈坐在床榻边,隔着薄毯拍拍他的肩膀,“再迟就来不及,侯大人那边是客,去迟了不妥。”
焦昀趴在枕头上,捂着头嗷一声,使劲儿蹬了蹬腿,才无奈坐起来,只是那股子倦意还未退下,他耷拉着头,蔫蔫的。
勉强眯着眼睁开一条眼缝,眯眼瞧着聂柏昶,突然重新闭上眼,赤脚站在地上:“聂小柏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困得很,帮我穿吧。”
他穿的有里衣里裤,聂小柏只需要给他套个外袍就行。
他一连赶了几日的路,加上在青州府连日办差,急着要给聂小柏过十七岁生辰,强撑着一口气,这会儿实在打不起精神。
聂柏昶看他直接赤脚,头疼,直接把他重新推到床榻上坐好:“把鞋穿上,也不怕冰着。”
“这天这么热,怕什么,我穿上你给我穿外袍顺便把头也束了。”两人太熟,焦昀还真没把他当外人,得寸进尺。
聂柏昶嗯了声,在他闭着眼蹬靴子的功夫,已经找好他的衣服。
他回来时,焦昀闭着眼站着,大爷似的伸开手。
聂柏昶没点灯,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帮他穿好,束上腰带,动作很轻,几乎没怎么碰到他。
焦昀几乎听不到声响,迷瞪间,竟是差点又睡着。
直到头发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他睁开眼,四周一片黑,直到一起去前院,刚到大堂,这一路而来习惯亮度,焦昀进.去大堂前拍了拍脸,才抬步踏进.去:“娘。”
婉娘本来正在酒馆的堂内指挥,明个儿是柏哥儿的生辰,因着又刚好是端午佳节,所以婉娘这些年都是提前晚上待客,明日再单独给他贺生。
婉娘回头看到两个长得高大俊朗的少年郎,眼底都是笑意,因为心情疏朗,她反而显得愈发年轻,肌肤也养得白皙透亮,“你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睡,还要柏哥儿去喊你,你都多大了?丢不丢人?”
焦昀上前揽着她的脖颈,“不丢人,孩儿再大也是娘亲的宝,还小着呢。”
婉娘轻点了下他的额头:“侯大人就要来了,也不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