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文接起电话,“喂?我是梁从文,请问您哪位?”
“我是你楼下的住户,哎,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家里都死光了吗?水龙头漏水漏得我家墙壁跟下瀑布似的!你现在在哪儿!你再不回来,我要找物业撬门了!”
梁从文一愣,这怎么可能?他出门的时候忘记关水龙头了?他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说话呀!你现在在哪儿,赶快回来处理!再漏下去,我家就能游泳了!”对面的声音凶神恶煞的,显得十分气愤。
梁从文冷静下来,“我现在不在家,这样吧,我找个朋友去我家里看看,您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然而,他的冷静和温和并没有打动邻居,男人仍旧扯着嗓子大吼,“别废话!我限你二十分钟之后赶回来,不然我就找人撬门!”
撬门?梁从文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家里有很多公司的机密文件。怎么可能让这男人随便找个人撬门?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梁从文的声音很冷,“你这是非法闯入,我可以告你的。”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男人怒吼道,“家里没人,门都快敲烂了都没人应!我再不非法闯入,我家就完蛋了!”
梁从文伸手揉揉耳朵,这个暴躁男人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疼,“你先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物业,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让物业把水闸关了就行了。
“物业能有什么办法?关水闸吗?那要关多久?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男人又吼起来,“还有,我家的损失怎么赔?你不拿出一个让我满意的方案,咱们今天没完!”
梁从文心里烦躁的要命,却还是忍着,想说服这位大哥不要这么暴躁。
没想到这人不知好歹,他越是冷静谦和,那人越是暴躁粗鲁,拿着赔偿说事,啰啰嗦嗦说个没完。
这人明显是在胡搅蛮缠了。梁从文皱眉,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怀疑,他多次提到要打电话给物业,让物业关水闸,这男人却一再无视。
家里被淹,最着急的不就是马上关水闸,及时止损吗?为什么他一直拿赔偿说事?还阻止他给物业打电话?
梁从文后背一寒,这事不对劲!这个人也很异常,说话做事完全不符合逻辑!
当机立断,梁从文马上挂断电话,给小区物业打了个电话。
“什么?漏水?没听说啊。没人打电话通报漏水。”物业的人显得很懵,梁从文还听见他在电话另一端问同事,“哎,你们接到1707的电话,说家里漏水没有?”
大概是同事说没有,他又对梁从文说:“你这消息哪儿来的?根本没有漏水这种事。”
假的!果然是假的!那个男人也根本不是他的邻居!
梁从文挂断电话,大脑飞速地运转,却怎么也想不出冒充邻居给他打电话的用意。
恶作剧?不可能。不会是恶作剧。
威胁?拿自己家漏水的事来威胁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占用他的时间和精力,让他干不了别的?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男人一直在东拉西扯,明显是在拖时间。
可是,拖着他不让他分心做别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梁从文的后背一个劲冒冷汗,手紧张得发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非常不安,感到害怕和恐惧。
威胁,绑架,甚至私刑审问,这种事他见过不少,甚至还亲自做过。一个人用不寻常的手段对付另一个人,都是有目的的。可是,他却想不出这通电话的目的。
目光突然扫到了石头上放着的坐垫,梁从文的心咚咚咚狂跳起来。
他心里很慌,他必须马上找到高君如。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出这通电话的用意。
观景平台,观景平台在哪里?梁从文奔下去问小和尚,又沿着小路朝观景平台一路狂奔。
心脏跳动得十分剧烈,他很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他没有办法了解也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观景平台上,高君如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分钟到了,张碧落竟然还没有来。手机没有信号也没办法打电话问问到怎么回事,她决定回去了。
没时间跟小丫头片子耗着!
高君如正要转身从护栏边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高总,幸会。”
井峰?高君如惊讶地扭头。
果然是井峰。他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带了顶黑色的棒球帽,手上戴着手套,脚上穿着运动鞋,正对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