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先全身心的复习吧,等考完期末考试,就要去找个兼职了,把所有的时间都填满,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了。
沈唯努力打起精神朝前走,快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高高的个头,修长的双腿,穿了件卡其色的短大衣,背着双肩包,正拐过教学楼朝另一条路走。
沈唯猛的睁大眼睛——怎么会?不可能是他!林彦深的脚伤已经好了吗?怎么这么快?
沈唯急切地朝前猛冲几步,想要把那个背影看得更清楚,可是,那个卡其色的背影已经穿过了路口,被校道上的冬青树遮住了。
是林彦深吗?真的是他吗,还是她眼花看错了?沈唯想也不想,拔腿就朝前跑,想追上去看个究竟。
那个路口距离她还有两百多米,沈唯拔脚狂奔,终于在跑到岔路口中间时,又看到了那个背影。
就在看到那个背影的一瞬间,她脚下一滑,踩在被校工遗漏的积雪上,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痛,膝盖、手肘都传来刺骨的疼痛,这疼痛太猛烈,让她一时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可沈唯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她趴在地上,保持着摔倒的姿势,努力抬起脖子,睁大眼睛去看那个背影。
她看到那个男生突然拿下双肩包,从里面翻出手机放到耳边,她看到他用左肩背着双肩包的一根肩带,那双肩包晃悠悠地在他肩头晃荡。
是林彦深。
那个背影,就是林彦深。那个动作,她太熟悉了。以前见过无数次。
眼泪汹涌地从沈唯眼中涌出。旁边有经过的男生关心地蹲了下来,“同学,你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还有一个人影挤开那个男生伸出手来,“沈唯!果然是你!怎么样,摔疼了没?别哭,我扶你起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沈唯看到了陆景修的脸。陆景修眼中满是担心,眉心紧蹙,脸上写满了心疼。
沈唯伸手握住陆景修的手。
陆景修的手真暖啊。手掌那么宽厚那么温暖,把力量一点点传输给她。
沈唯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弄脏了。化掉的雪水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斑驳的印痕,脏兮兮的格外碍眼。
“我扶你回宿舍换件衣服吧。”陆景修妥帖地建议道。
沈唯的膝盖钻心的疼,只好一瘸一拐地扶着陆景修的胳膊往回走。
陆景修见她不停地哭,慌了神,“唯唯,是不是疼的厉害?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别是骨头摔坏了。
沈唯摇摇头,眼泪成串地从脸上掉下来,她不该哭的,她应该若无其事地微笑,假装一点也不疼,可是她做不到。
“那你慢点。”陆景修没有办法,只要尽量把沈唯的体重都转移到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上,几乎是半搂抱着扶着她往回走。
北风吹在沈唯脸上,她的脸蛋被泪水蛰得生疼。
两个人沿着校道慢慢往沈唯宿舍走,走着走着,陆景修突然停住了脚步。
沈唯茫然地朝前看,前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匆匆赶去上课的学生,还有天空中零星的小雪花。
“看左边。林彦深。”陆景修示意沈唯朝左边看。
沈唯扭头朝校道对面看去。是的,没错,果然是林彦深,他穿着那件卡其色的大衣,隔着一条马路,正定定看着她和陆景修。
陆景修扶在沈唯腰间的手情不自禁松开了一点。
林彦深的眼神太可怕了,那种嗜血的眼神,似乎能隔着空气活生生把他撕成两半。
陆景修惊讶的发现,在他把手松开的时候,沈唯主动朝他怀里靠了过来。
陆景修一惊,慌忙扭头看沈唯。
沈唯没在哭了,她的眼睛明亮得像燃烧着火焰,锐利又冷漠,正直直盯着林彦深。
陆景修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是炮灰的感觉——像是两军对垒的大将正在挥着刀剑厮杀,而他就是中间那个可怜的盾牌。
沈唯和林彦深对视了整整半分钟,两人都不动,也不说话。
陆景修受不了了,空气的压力太强了,他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不畅快了。然而,与此同时,他心里又有隐隐的得意。
至少这一次,在林彦深面前,他不再是那个失败的情敌,沈唯靠着的,是他的手臂。
“走吧。”陆景修不愿恋战,轻轻拉拉沈唯的胳膊,扶着她继续朝前走。
沈唯没吭声,仍由陆景修带着她慢慢走。她面无表情,脚步缓慢而沉重,陆景修觉得,她是在掩饰她摔疼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