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大夫一阵干呕,硬生生砸碎了手中的饭盒,出了医院去对面的火锅店吃饭了,估计确实馋血豆腐了。
其实我们要理解大夫的心理,什么救死扶伤,医者父母心,那无非就是个口号,而现代人只把‘医生’当成混饭吃的职业而已,就像卖水果,卖早点的摊主一样,大家都为了谋生而已,到点也要正常吃饭上下班的。
比如某些大医院,广告响亮,治愈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深入了解一下才知道,敢情人家凡是大病重病的患者一概不接待,全部都是咳嗽打喷嚏,治打嗝是一绝!
刘师傅这手还在流血,不及时处理很能化脓感染,可来回来去找了一圈,也没在外科门诊找到大夫,只有一个扫地的大婶,若是让她帮忙,还不直接拿扫帚蘸着酒精抹啊?
正当刘建楠准备自己动手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声,眼前黑影遮目,带头看去,顿觉一束柔光笼罩,慈爱的光辉环绕在身边,阴冷的气氛消散无踪,整个医务室都充斥着温暖祥和的气氛,仿佛天使临凡,也不知道在白大褂下是否隐藏着一对白色的翅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秀眉如画,瑶鼻娇笑,红润润泽,一张可爱的瓜子脸颧骨微微耸起,显得格外清秀,皮肤说不上好,有些过于苍白,当那一双弯弯如新月的般的凤目,仿佛带着神秘的魔力吸引着刘建楠脆弱的小心肝。
这种眼睛在古代叫做桃花眼,自然形成的眉眼,在现代叫做笑眼睛,最正常的情况下也在微笑,拥有这种眼镜的大夫,对这冰冷的医院从直观上就是一种颠覆。
“不好意思,我是外科住院部的医师丁玉琴,刚才正好在门口路过,王大夫又正好下班去吃饭了,我看你伤的很重,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大夫轻柔的声音在刘师傅耳边回响,如春风拂面,细雨润物,听得他呆傻的点头。
丁玉琴的长相对医院是一种颠覆,她的行为对社会人情冷暖的现象同样是一种颠覆,这时代,皆是各扫门前雪,尤其在医院,别管大病小病都涉及人命,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哪会有人跨级跨科的承担责任,人类历史上,上一个这般大公无私的女性好像叫做‘观音姐姐’!
13 一见钟情
当‘观音姐姐’小心翼翼的拉起刘建楠惨不忍睹的手之时,刘师傅顿觉一股暖流涌入心间,身前的白衣大士周身闪烁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亵渎。
丁玉琴取过纱布,蘸着杀菌的酒精,涂抹之前还温柔的嘱咐刘师傅道:“可能会有灼热的疼痛,忍不住你可以叫出来,太疼我会停下。”
见刘建楠没反应,丁玉琴轻轻的动手了。酒精涂抹伤口的疼痛,意志力稍稍薄弱的人根本难以忍受,尤其是外科大夫更是看过了不知繁几,可今天这位,可以称得上是男人中的男人,别说痛苦,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是一脸的喜悦,当然,也可以称之为猥琐。
因为在白大褂的裙摆之下,有一截包裹在白色丝袜下的小腿,笔直纤细,狼友常道,美不美,看大腿,单纯刘师傅眼前的这双腿,就超越了他现有的审美观。就他那素了n多年的饿狼之心,哪还会有疼痛的感觉,只有寂寞难耐,寂寞难耐……
在丁玉琴熟练的操作下,刘师傅的手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剧烈摩擦后产生的伤痕,并没有伤到筋骨,虽然被包裹得粽子一般,看起来像熊掌了。
就在这时,x光科的片子出来了,年轻的大夫顺手送了过来,这足以让刘师傅感激涕零了,而丁玉琴这抢先接过了片子,迎着阳光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断言道:“没事,只是轻微的骨折,不需要手术也不需要正骨,只要打上夹板自行休养俩月就能痊愈了。”
多么有医德的大夫啊!!刘师傅热泪盈眶,现如今的大夫大家基本都了解,你要流鼻涕,他能给你说成鼻癌,你若打喷嚏,他说你是喉癌,你若有沙眼,他说你是一型糖尿病……如今这样能告诉患者实情的大夫就如像在艺校找处女一般,实属神迹!!
自始自终,刘师傅一句话也没说,只有砰砰跳动的心脏,和红彤彤的大脸蛋,而丁玉琴却很是兴奋,一边给他绑夹板,一边自语道:“真不好意思,虽然我是职业医师,可在这所医院还属于实习阶段,大家都把我当成新人,根本没有看病的资格,不过你放心,就你现在的情况,我还是有把握的。”
刘师傅机械式的点了点头,心想,你的资历先不说,若医院也论长相的话,你完全可以亲自动开颅手术,若论身材,你可以做骨髓移植,若论医德,你可以起死回生,若你能嫁给我,我这辈子百病不侵!!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丁玉琴见刘师傅的脸上泛起了‘鼓励’的笑容,也是心花怒放,那一双桃花眼更显妩媚:“别人都说学医很苦,可我却深深的喜欢这个职业,不敢说救死扶伤,可我会尽心尽力,希望人人都平安快乐。”
这话要是电视上的政客,明星之类的说出来,刘师傅定然嗤之以鼻,可眼前这如水晶一般的姑娘,刘师傅能感受到,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她把医生不当成职业,更不当成神仙,只是一种信仰与梦想,在不断的努力追求着……
小姑娘自顾自的说着,似是一种发泄,或是一种自我肯定,又像是怕刘师傅不信任他,不知不觉,夹板已经绑好了,手腕的疼痛感顿时消减大半,另一支包裹得如熊掌般的手也舒服了很多,丁大夫看了看还处于木然状态的刘师傅,很怀疑这家伙脑部受了震荡或者刺激,不过那属于内科或者脑外科,超脱了她的职业范围,而且自己刚才不知不觉说了挺多废话,有些羞赧,嘱咐一句,转身欲走:“记得三天后来换药。”
直到丁大夫消失在走廊尽头,刘师傅才回过神,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连续几个深呼吸,才讷讷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在回家的路上刘师傅一直在回忆着有关一见钟情的说法,比如心跳加快,血液上涌,神智混乱,手心冒汗,一切的症状都与自己刚才相吻合,可仔细想想,好像看a片时也有相同的反映,但他坚定的自我催眠道:“丁玉琴就是他一生最爱,梦中情人,爱咋咋地!”一厢情愿的把三天后来换药当成了女方的邀请,甚至称之为第一次约会,这男人啊,尤其是光棍,不容易啊!
回到家的刘师傅更是一阵昏天黑地,先是找出了平生自然穿上最帅的一身形套,嗯,是一套休闲西装,而且是秋天穿的,目前外面的温度摄氏34度,同时还翻出了自己的定期存折,有存款三千七百元,两年未取自动转存,利息超过五十元,一张月度消费信誉卡,可透支五千元,余额一百二十元,家中全部现金六百二十三块领三毛八分,六克足金戒指一枚,家传给儿媳妇的宝物,他爷爷用的奶嘴一只,奶奶的嫁妆手电筒一个,太爷爷的烟袋锅一杆,太姥姥的裹脚布一条……
算来算去,总价值没超过一万块,最值钱的就是这栋房子了,但这时代,没有房子谁嫁你,还是作为不动产保留,翻着翻着,他无意中碰了一下厨房的冰箱,只听那冰箱小姐操着河北口音说道:“干啥,干啥,是不是这里又要拆迁,你翻出值钱的东西准备当钉子户啊?”
刘师傅大惊:“大姐,你不是德国原产吗?”
“是啊!”冰箱小姐大言不惭道:“承德国际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嘛!”
靠,这么个德国啊?难怪噪音这么大呢!也难怪那也业主因为这点小毛病就买了,想着想着,刘师傅一个激灵,连忙摸着电视问:“说吧,你这索尼是哪生产的?”
这电视比冰箱的成色新,价格更便宜,也难怪刘师傅会怀疑。刚问完,电视大哥上来就是一句:“八嘎……”眼看刘师傅翻出了锤子,连忙道:“别呀兄弟,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是标准的山东话,可刘师傅纳闷了,山东和日本有关系吗?只听电视大哥道:“咱哥们也不是要骗你,我确实产自东瀛嘛!”
东瀛也是日本的故称啊,可这啥动画,刘师傅大汗,原来是山东东营……
14 投其所好
随后,刘师傅又问了微波炉大哥,果然,这家伙说的蹩脚粤语是生产后听说的,而他那条流水线上的工人是纯粹的河南务工人员,联想电脑并非来自纽约,而是广东省一个叫牛月镇的地方,是有名的制假窝点!!
刘师傅包头大哭三声,这半年来被这帮家伙耍的团团转,外语水平蹭蹭上涨,没想到如今用普通话都能交流,有的甚至比他说的还流利……
若是换了平时,刘师傅肯定将他们一个个拆了重装,可今天,刘师傅心中有喜,懒得跟他们计较,又急于与别人分享,所以,他拽了根绳子,分别用胶带粘在个大电器上,这时要有人来串门,肯定以为误进了盘丝洞,刘师傅整个一蜘蛛精!
“今天我们开个会,主要是关于恋爱问题的,微波炉与电脑可以不参与意见,估计你们的生产工人也是光棍。”刘师傅作为主要领导,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选择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
话音一落,微波炉与电脑各自用方言骂了一句,反正刘师傅也听不懂,就当他们再喊自己‘爸爸’了,而电视剧,则像个情圣似的滔滔不绝道:“恋爱吗,当然是付出与回报,温馨与浪漫,在我们日本……”
“滚滚滚……”刘师傅不耐烦道:“在你们日本,你是日本的吗?再说,日本人恋爱吗?对这镜头都是情人!”
“要说浪漫,还得说我们德国……”冰箱小姐鄙视了一句电视后,侃侃而谈道:“在我们那里的少女,永远向往着纯真的爱情与体贴不失温柔,强壮又帅气,年少又多金的男人……”
“歇会吧!”刘师傅不爽的打断道:“老子要是年少多金,温柔体贴,强壮帅气,还至于打光棍到现在吗?”
这帮家伙性能不咋地,崇洋媚外的性格倒是培养出来了,最后还是微波炉道:“看你这鬼样子就知道春心动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闺女呀,这简单,在我们村,直接去提亲就行了,要果断直接,别那么多花花肠子。”
笔记本电脑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若没有好的媒婆和像样的彩礼,就主动去追求。”
“追求,我倒是想,可怎么追啊?”刘师傅沮丧道:“咱哥们也不是大款,也不是富二代,能用钱砸到姑娘爱你。”
“钱算什么,你当女孩子都是认钱不认人吗?其实那些被包养的女孩子大多都是为生活所迫,我可奈何而已。”冰箱小姐不爱听了,插嘴道。
刘师傅挠着头咂摸道:“有道理,我敢保证,我的小琴绝不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你的小琴?”众电器鄙夷道。
刘师傅老脸泛红,却梗着脖子,一副爱咋咋地,死不悔改的模样。刘建楠虽说是个无父无母无亲友无财产的四无新人,可生活的磨练早就练出了他一身的锐气,非但不自卑,反而乐观向上,多年的单身不不是没人愿意与他交往,而是不同于年少懵懂的他,越发的成熟了,真正懂得了什么叫相伴一生,真挚伴侣的重要性,最起码要找个自己喜欢,性格温婉,不求相敬如宾,也要夫唱妇随的,而到目前为止,他绝对刚刚接触过了丁玉琴最为合适,所以决定不惜血本的去追求。
有讨论了几句,大家还是各持己见,微波炉说直接去提亲,电脑说要送花写情书,冰箱说应该吃西餐狂购物,电视说必须胆大心细脸皮厚,可就是没有个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