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秀呼吸一滞,这样的春承,俊俏冷然,像裹在寒潭的水,吸引着人和她交融,看她染上尘世温度。
思绪跑马,直到春承漠然回眸,眼底的冰冷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化开:“秀秀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正经起来,那股晕在骨子里的书香气就会自然而然地飘出来,像一碗清淡的白茶。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就在上一刻还明目张胆地摸小姑娘温软细嫩的玉手。
摸完手心,连手背都没放过。
到底是谁起了别的心思呢?至秀一阵汗颜。
她长相清雅,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世家女子的风范从她眉眼细细漾开,红唇轻抿,温声道:“无事。”
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春承指腹轻轻在她手背点了两下:“没事就好。”
徐家作为陵京的望族,有徐老先生这块享誉文坛的金字招牌,已经成了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徐府每日贵客盈门,守门的仆人谦恭有礼,不卑不亢,在春承自报家门后,面含笑意地将人迎进去。
如归堂。
洋洋洒洒的大字写得极好,当世很少有人能将狂草写出如斯味道。
春承立在那,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写写画画,她的眼睛明亮,若说来之前还对这位传说中的师祖不甚了解,在看过‘如归’二字后,她敢确信,徐老先生定是个豁达不羁身怀傲骨的文士。
以书法来论,至秀更擅长的是簪花小楷以及瘦金体,但这并不影响她欣赏那一笔龙飞凤舞肆意疏朗的狂草。
从踏进这道门,再到抬头望见堂上的匾额,两人看了足足半刻钟,而后默契地同时收回视线。
“看了许久,看出什么了?”身穿儒袍的老人顶着一头苍茫白发闯入眼帘,他笑容和蔼,一双眼睛带着历经世事的睿智,腰杆挺直,当得起老当益壮的评价。
“看出了一个狂字。”春承如实答道。
“轻狂?”
“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