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嫡妻不贤 温凉盏 1980 字 11小时前

只是,现在伯府众人还没空仔细琢磨。

不管怎么着,先把张之鹤这尊大神送走了再说。

虽然心里苦地胆汁挤出来似的,沈问知还是不得不殷勤地邀请张之鹤留下用饭。但张之鹤却摆了摆手:“用饭就不必了。”他抿着嘴笑道,“皇上身边儿离不了我,出来这一趟,不知道皇上又怎么念叨呢,我要再耽搁,皇上该发火儿了。”

沈问知只得干笑两声。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再强留就不合适了,但是,从张之鹤方才的话却可以听出:张之鹤是真的很得圣宠。

一个皇上身边边儿上的人,说话恐怕比等闲高官还好用,尤其今上又是个信赖宦官的。

沈问知脑子一转,便下定了主意。

虽说不再强留张之鹤在伯府用饭,但套亲近的话却说得一堆堆,明里暗里透露着让张之鹤在皇上跟前为沈承宣美言引见的意思。

宜生暗地里摇了摇头。

沈问知身为一等伯,以这样可以称上谄媚的态度对待一个宦官,细想起来,其实有点儿可怜。

但凡有点儿傲气的勋贵人家,哪怕知道张之鹤得圣宠而恭维他,却也不会这般低三下四,活生生把自己当做奴才似的。

就像沈承宣。

沈问知是半路成的勋贵,或许就是因此,他骨子里更多的还是将自己当成个小人物,因此奉承讨好起张之鹤来丝毫没有负担。但沈承宣却不同,他衔着金汤匙出生,打小就养的傲气十足,骨子里又有股读书人的清高傲慢,对宦官这种人十分看不起。因此自然无法像他父亲那般谄媚,甚至看着父亲的做派,他打心眼儿里觉得羞耻。

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却也只能顺着沈问知,竭力在张之鹤跟前表现着,就为了张之鹤回去能给他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好话。

袭爵,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执念,尤其又发生了今天这一出。

他的女儿被封为郡主了!

这听起来似乎是好事儿,子女受封,父母也有脸不是?女儿是郡主,那他不就是王爷了?

但是,他不是王爷,甚至根本没有爵位,连伯府世子都不是!

除了威远伯嫡长子的身份,他只有一个礼部的闲职在身。所以,若认真说起来,如今他见了七月——是要行礼的。

七月是郡主,哪怕原本跟皇家没关系,郡主这名号一定,那便成了半个皇家人,而他这个没有爵位的礼部小官,见了皇亲自然是要行礼的,就好像那些女儿嫁进皇家的官员,外人面前,也要对自个儿女儿口称娘娘、王妃。

对七月行礼?

只是想想那场景,沈承宣就堵心地不得了。

而且,女儿都被封郡主了,从圣旨上看还是因为蒙了祖荫而受封,但他这个当爹的却没被封,这让世人怎么看他?

宁愿封曾孙女都不封孙子,难道孙子有什么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沈承宣甚至生出冲到皇宫质问皇帝为什么这么给他难堪的念头。

但是,理智回笼后,他知道现在要做的不是发疯质问,而是牢牢抓住张之鹤这条线,务必让袭爵的事儿赶紧落实。

所以,哪怕内心觉得羞耻,他还是违心地顺着沈问知讨好起张之鹤。

对于父子俩的奉承,张之鹤显然很是受用,只是话却说得虚虚实实地,并不应承父子俩什么。

沈问知无法,咬咬牙,悄悄往张之鹤袖子里塞了包东西。

张之鹤一愣,上手捏了捏,然后脸上的笑容便真心了许多。

不是硬硬的金银,倒像是厚厚的一沓纸。

沈问章腆着脸笑着:“知道公公不差什么,只是这也是咱的一点儿心意,公公切莫推辞。”

张之鹤拱手,笑眯眯地道:“伯爷客气了,如此,咱家也就却之不恭了。”

沈问知顿时松下一口气,同时还有些肉疼。

伯府可不宽裕啊……

不过,打量着地上那一抬抬的御赐之物,他不禁又动了心思。

张之鹤却看到了他的眼神,刚收了人家好处,便咳了声提点道:“伯爷,皇上可特意说了,这些赏下来的东西——”他指了指地上的赏赐,“是给舜华郡主做嫁妆用的,毕竟,郡主以后算是半个皇家人了,皇上这就算是提前为小辈准备贺礼了。”

沈问知猛地打个激灵,顿时明白了张之鹤的意思。

郡主的嫁妆,自然不是随便能动的,尤其这是皇上“为小辈准备的贺礼”。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还有胆子动那些东西?

不过,把册封郡主时御赐的东西当成送嫁妆,这意思是等真出嫁时就不再送了?

虽然好像不应该,但沈问知却还是忍不住暗暗觉得,皇上这样……好像有点儿不要脸啊。

一国之君也这么抠。

但不管怎么说,沈问知是不敢再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了。

一想到这,他还是有些郁闷的。

这次赐下来的东西可不少呢!

金银珠宝就不说了,还有庄子有店铺,那可都是能生钱的钱啊,而且还有每月的俸禄,那也是不小一笔钱,可如今,只能干看着不能动?

沈问知有些牙疼。

谭氏也牙疼,不仅牙疼,心更疼,还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