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妻子急着把头伸了过来,“他没睡觉跑那去了?”话音里带着哭音。
“到书房去看看,他可能也起来了。”方廷轩怜惜的拍了拍妻的背。
“嗯……”一转身,她急急的在前向书房走去。
“看来羽儿让她紧张了。”边想着边赶紧追着快走了几步。
书房的门轻掩着,快到门前的时候,前面急行的妻子忽然停步,“怎么了?”他奇怪的对正伸着头向四周猛嗅的妻问。
“你闻没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有点……有点像檀香?”妻子不肯定的问他。
“香味?檀香?”他觉得有点奇怪,也伸头向四周猛嗅,果然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香味,很象檀香,但比他闻过的檀香味要清新的多,“和檀香有点不一样,好象……好象是书房里传来的。”他迟疑的说。
“就是羽儿书房里传出来的,他在书房。”走在前面的妻子肯定的说。
走到书房门口,妻轻轻敲了敲门:“羽儿,爸和妈来看你了。”连敲了两次,里面没人应声,香味更浓了。
方廷轩心里稍有不快:“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不懂礼貌?连母亲敲门也不开。”眉头皱了起来,上前轻轻拨开妻子,目光掠过妻子哀求的脸时,心里一软,重重伸出的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啊~~”他和妻不由的同时惊呼了出来!
※※※
一片混沌中,神识如归来的浪子,紧附着红晕,依着缓慢悠长的涨缩,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光又盛,虚空中仿佛全是红光,整个也随着红光的节奏涨缩,灵识跟着四面延伸至无穷无尽。红光盛到极处,渐渐转成白色,虚空里大放光明,一种莫名的喜悦充满灵识,又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慢慢转成青色,欲滴的翠青色……翠青色又转成黑色,绝对的黑色……最后转成金黄色,黄光在涨缩在收缩,灵识转强,黄光缩至寸许的大小,灵识大盛,和黄光融为一体。黄光定住。
方廷轩刚刚把书房门推开,夫妻两人就被眼前青蒙蒙的书房给吓住了。平日是光线充足的书房里现在整个被一团青光给充满着,连窗口里照进来的阳光此刻也青蒙蒙的,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沁人的香气。定了定狂跳的心,方廷轩揽着微微发颤的妻子,定睛一看,青光是从地上草席上趴着的儿子身上发出的。
“羽儿,你怎么了?”看到趴在地上的儿子,妻子惊叫着扑了过去。
“不要。”他跃起一把拉住要扑到儿子身上的妻子。
“你干吗拉着我?放手。”平日里柔弱的妻子象疯了一样差点挣脱了他的拦阻,他手上一用劲:“小慧,你冷静点,听我说,儿子没事,你冷静点!”
“没事?”妻子稍微冷静了下来,转过被青气笼着的脸和两行清泪。
“嗯,可能没事,你别急,让我看看他,相信我!”看到妻子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他轻轻走到儿子身边蹲了下来,香气更盛了,儿子的前额紧紧的贴在草席上,看不到脸,左手伸在头前,手心贴地,右手掌心朝天,两只腿绷的直直的,光是脚尖着地,看不到身体有呼吸的痕迹,全身被一种奇异的青光笼着,身上发着清香。‘怎么会没有呼吸?难道……’方廷轩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廷轩,怎么样了?”跪趴在一旁紧盯着儿子看的妻子面无人色的问他,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咬牙伸出手摸向儿子的脉门,手竟微微有点发颤,一挨到儿子的皮肤,方廷轩的心顿时宽了下来,有体温,他向紧张的看着他的妻子笑着点点头,妻子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跪坐到地上,手不自觉的向儿子的另一只手摸去。
“不要动他!”他用眼色阻止妻子。嗳,怎么这么慢?他在凝神默数了儿子强劲的令身为名医的他吃惊的脉跳后,楞住了。一分钟竟然只跳了四下,再细细一品脉理,肝气特盛,他心里微微有点明白了,就在这时,笼在儿子身上的青光慢慢转浓,浓到开始发黑,脉跳的更慢了,现在是肾气大盛,诊脉到现在他心里大体有底了,站起身,硬拉着迷惑不解的妻子出了门,轻轻合上房门,才对急的快要发火的妻子说:“羽儿现在很好,非常的好,他在练气,没事的。”
“练功?练什么功?我看你练了一辈子也没见你这样啊,还浑身发青光,这是什么功?儿子现在怎么象晕过去了一样?”
方廷轩有点尴尬的说:“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功,不过发光我倒能说上一点,根据黄庭经和另外一些书上的说法,练气到一定程度后,五脏各自对应的气就可以通过内视看到,青色是肝脏的气色,刚才羽儿的脉动里就是肝气最盛,不过怎么会让他全身发青光这我也说不上,至于没感觉那是他在入定,六识全关了,所以就和晕过去了一样,但是……”
“怎么了?”看着妻子又紧张起来的神色,他无可奈何的苦笑着说:“我没看到儿子的呼吸,你呢?”
“我也是啊,刚才怕死了,不过怕打搅你诊脉没敢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对儿子有危险?”
方廷轩思索着摇了摇头:“因该不会,羽儿的现象好象是书上说的胎息。”
“胎息?是怎样的?”
“那是一种练气的方式,就像人回到母胎里一样,不用口鼻而是用全身的毛孔呼吸。”
“哦,明白了,这些你也会吗?我怎么没见你练过?”
“我不会啊,全是书上看来的,现在世上真能练到这种状态的人不多了,我不行的。”
“是吗?那羽儿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在想啊,可能是那个石片在作怪,不过现在羽儿看起来没什么不好,等他醒了再问他吧。”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醒啊?”
“这我说不上,书上说以前的高人一入定要好多天,少林的达摩祖师据说面壁了九年。”
“啊?九年?那羽儿……”
“不要太紧张了,我想羽儿一两天就醒了,你别胡思乱想,不过他自己不醒我们不能去打搅他的,不然他会有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气走岔,走火入魔等等,就象我练五禽戏的时候不能让人打搅一样。”
“哦,知道了。”
“嗳,你闻闻,香气好象变了,这是什么香味啊,真好闻。”
“就是啊,闻起来人的全身都很舒服呢。我好困呀。”
方廷轩看着摇摇欲坠的妻子怜惜的说:“那还不快去再睡一会?来,我扶你去休息!”当他把还没到床前就已经睡过去的妻子扶到床上躺下后,心里觉得有点惊奇。
方羽的母亲一睁眼给吓了一跳,怎么天都快黑了?自己一觉怎么会睡了一整天,这在她来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午饭也没做没吃,“现在好饿啊!”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床铺,一面自己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饿,好象三天没吃了一样,羽儿……一想起儿子她马上就忘了自己的事,急急忙忙的就往儿子的书房走去。
走到走廊,看到丈夫围着围裙正推开儿子书房的门伸头看着,她压下心头的歉意和一点点好笑,(从来没见过丈夫系过围裙,突然看到心里有点怪怪的,想笑)也伸头过去看:“他醒了吗?”
“还没。”
“羽儿怎么坐起来了?怎么开始发黄光了?”她对面前的变化不解的问着丈夫。
“不要看了,出去给你说。”丈夫轻轻关上门,“你睡够了吗?”
看着丈夫微微带笑的脸,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醒我?午饭你怎么吃的?”
“哦,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了,午饭我自己随便弄的,晚饭我也快做好了。”
“你今天没去医院吗?”(丈夫是小镇上唯一一家医院的院长兼主治中医师,平时忙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