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坦荡,清澈水眸凝望着他的眼睛问:“我只是想问你,那几年,你从欺负我这件事上得到快感了吗?”
“你看着我不服气的向你认输,看着我躲瘟疫似的躲避你,被迫向你低头,你真的就很高兴吗?”
秦遇被她问住了。
她说话用的很平静的语气,没有愤怒,也没有不平。
秦遇抿直了嘴角,几乎要在她冷淡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他的手指很漂亮,细长白皙,骨节分明,双手握紧了轮椅的把手,一根根的青筋若隐若现。
保姆敲了三声房门,“大少爷,人都到齐了,夫人让您下去。”
秦遇哑着喉咙嗯了声,寡淡的视线下,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忍了又忍,弓着腰咳嗽了两声,然后走到阮甜身边,强硬的扣住了她的手指头,打开了房门,用牵着她手的姿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秦遇的卧室正对着楼梯口,他和阮甜姿态亲密的从里面走出来,让其他客人愣了一下。
沈赦安静站在客厅,眉眼冷漠,疏远客气,宛若隔绝世人的清贵冷公子,他嘴角一撇,冷嗤了声,又冷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他们俩并肩站在一起还挺登对。
沈赦觉得真他妈的扎眼。
阮甜把手抽了出来,板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下了楼。
客厅里多是熟稔的人,秦母请的客人不多,除了沈赦和阮甜,其他的都是秦家小辈份的孩子们。
秦遇被当众撂了面子也不恼,他慢吞吞的走到沈赦跟前,勾唇笑了笑,“相亲的还顺利吗?”
沈赦人前人后两个样。
从小的教养告诉他,无论怎么样都要沈家的维持体面。
可这回他真是不想对秦遇客气了,简洁的一个字:“滚。”
相亲是他母亲安排的。
沈赦去赴了约,点了杯美式咖啡,苦的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全部都喝完了。
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记得她的模样。
对方莫约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子,没有不耐烦也不作,言行举止都很得体。
沈赦当时望着窗外,觉得挺没意思。
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相亲。
一个完全符合他对伴侣的要求,但是他一丁点都不喜欢的人。
咖啡味苦,越喝他的脑子越清醒。
沈赦总是想起阮甜,尽管杂物间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他们曾经的那个家,也早就没有了属于她的味道。
岁月已经过去了很久。
但沈赦的回忆里好像只剩下阮甜一个人了。
十七岁腼腆的、自卑的躲在楼梯后的少女。
不顾世俗眼光、疯狂追求的、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那个傻姑娘。
宴席上,秦遇的父亲也难得露了面,看得出他是个对妻子很好的男人。
嘘寒问暖,就怕她哪里不舒服。
阮甜真的有点羡慕秦母,这么体贴温柔的男人,怎么她就遇不到呢!?
秦遇的父亲大概是太久没关注过他们小一辈的事了,记忆还停留在沈赦和阮甜结婚的时候。
他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太关心,但在妻子面前,就得装装样子。
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俩准备要孩子了吗?”
阮甜正在喝水,差点没被自己呛死。
秦父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秦岸额头直冒冷汗,看了看他哥,又小心翼翼瞥了瞥沈赦。
精彩。
这场大戏可谓是精彩至极。
万万没想到,他爸竟然成为打破风平浪静的那个人!
阮甜解释了一句,“秦叔叔,我和沈赦早就离婚了。”
这迫切的解释,就像耳巴子一样甩在沈赦的脸上。
秦父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上一句,“怎么就离了?”
阮甜说:“感情破裂,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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