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杏订的烧烤场本来两年前就要倒闭了,还好老闆决意大转型,在场地内加设了些游乐设施,除了夹娃娃机还有桌面曲棍球、篮球机之类的玩意,再加上学生优惠,现在生意愈发的好,还要提前两个星期预约。
陆剑清去过两次,知道那边有一个小山坡,坐着能看见夜景,环境很不错,而且没什么人打扰,想着可以带小悦去那边,却不知怎么让常子悦跟着他去,一时想不到方法,只好寻求支援。
他没什么朋友,能够给予恋爱建议的就更少了,兔子听到他要表白的计划,皱起眉头,摆出一副恋爱专家的模样:「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告白?」
他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懵懂问:「不然呢?」
「我当初也是跟你一个想法,结果?你看我告白过多少次?」
这个陆剑清知道,兔子至少都表白过叁次了,每一次失败后都来找他哭诉,然后自我反省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其实那些所谓的失败都是他自己猜测的,松杏只是简单地说想做朋友,但他能从她今次的语气、表情、眼神分析出她是不满意场地、时间,还是他那天的衣着。陆剑清可没有他这个本事,毕竟直到现在他连常子悦在气什么都想不通。
「我成功那一次,有什么特别?」他像老师教育学生一样循循善诱,陆剑清只道不知:「有什么特别?」
「情人节啊,那是情人节!」兔子恨铁不成钢,手背拍着手心一字一句分析:「对女生来说,仪式感是一件很加分的事情。每个女生都有自己的梦想,像情人节被表白啊、生日收到很用心的礼物啊,有了那个日子的加成,就事半功倍啊。」
陆剑清认真听了,点点头:「那你搞派对那天算不算特别的日子?」
「那天我是主角,你凭什么跟我抢啊。」兔子看了看日期,给他出主意:「她不是快生日了吗?你准备一下啊,搞点好的礼物,准备得浪漫一点。」
搞点好的礼物,准备得浪漫一点。
虽然表白的日子又往后延,紧张的心情暂时松开了些,却好像是被判了缓刑一样,烦恼和不安随着时间加长愈加累积,一有时间就胡思乱想,有时恨不得即日处斩的好,反而乾脆俐落。
他盯着常子悦努力地想着应该送什么礼物,突然被身边的同学推了推:「喂你的棉花糖要着火了,在看什么啊?」
他匆匆把已变成炭色的棉花糖收回来,起立到垃圾桶边伸手要把它取出来扔掉,却被意料之外的烫热吓得撤手,有点回復清醒,摸着耳朵转头继续望向常子悦。
天气渐热,加上要来烧烤,她已经换上了夏装,黑色短t配牛仔短裤,束了两条辫子垂在肩头。记得去年夏天她还跟他抱怨说自己晒黑了,现在都养回来了,脸颊因靠近明火被烘得白里透红,有点笨拙地尝试把一隻鸡翅完整地穿在烧烤叉之上。
「陆剑清,你这个不要了吧?拿这个新的。」林月明把一根新叉子递到他面前,他看看上面不是炭黑就是溶化的糖渍,确实不好处理,便道谢接过,她又说:「棉花糖不能烤太久,表面微微焦黄就好了。」
「我知道。」他只是刚才走了神,又回到备料桌前,这次挑了鸡翅。
常子悦一察觉林月明接近就忍不住注意他们的互动,但两人没说几句就分开了,陆剑清又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她收敛目光,把鸡翅往烈火中心伸了伸,一边的松杏把正在烤的鱼丸塞给她:「我去准备一下。」
平时总是在松杏附近忙前忙后的兔子,此刻和一群男生们围着拳击机比赛,喧哗甚闹,而松杏则是沉默了一整晚,常子悦当然知道他们出问题了,把食物交托给另一个同学,跟着她绕到后头的小卖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