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成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知道父亲私下对常念搬回来还是挺高兴的,还以为他支持她,不料他却拍了拍桌:「就你姐惯着你。我警告你,别整天整些有的没的,少看点电视,好好学习,都快考大学的人了。」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他居然还在跟她说好好学习。望向母亲寻找支持,她只低头喝粥,不参与讨论。
「那天要不是我,你回来就淋成落汤鸡了。」常子悦不甘落后,被他瞪了一眼:「你要真是重生回来,下次月考给我拿个第一名,那我就信你。」
她哪记得月考的答案,就简直就是为难,踢了一下椅子愤言:「不可理喻!」
「小悦。」谢琴叫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她跑回房里把门摔上,回头埋怨丈夫:「好好跟她说不行吗?」
常家成放松僵硬的肩膊,摇头叹了口气:「在她们这个年纪,我们说什么话都没用。」
夫妻同床同枕十多年,她当然听得懂他的话,只回:「她不是小善。」
他先是一怔,然后点点头:「两姐妹不知道谁更固执些。」
跟父亲说不通,姐姐又不听话,常子悦早餐也不吃了,饿着肚子就回了学校,不料一进课室就见到陆剑清,瞬间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赶忙又退出去。
陆剑清看到她喜出望外,但未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又走了,急急拋下手上的东西跟着出去:「小悦。」
他在后头叫她,她更是加快步伐,陆剑清索性小跑过去追上:「小悦,你去哪?」
常子悦真恨自己人矮腿短,要是真的跑走又太明显了,加速下楼梯:「买早餐。」
「我陪你。」
陪什么陪:「你早上没吃吗?」
「吃了,我陪你。」
她以前觉得陆剑清是哑巴,现在觉得他神烦,像苍蝇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
学校的早餐并不受欢迎,食堂冷冷清清的,常子悦买了一份葱油饼,忽视坐在对面的少年,低头认认真真地咀嚼,只留他自说自话。
「是不是我传染你了?」
「早知道在家再休息两天才回来。」
「你好点了吗?」
「笔记看了吗?」
「小悦…」
他不是什么健谈的人,坚持了没多久就没了声气。常子悦抬头偷瞄,陆剑清像洩气气球一样趴在桌上,感受到她的目光后缓缓侧过头,伸出一隻手似要碰她,却在桌子的中心停住了:「小悦,对不起。」
她的心一沉,有什么哽住喉咙,开声是她不察觉的哑:「对不起什么?」
他乾净好看的单眼皮眨了眨,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做错了是吗?」
常子悦不知应该怎么回应,只呆呆地捏着手中的油腻,不发一言。他重新坐好,诚心问:「可以告诉我吗?我会改的。」
她摇摇头,在激动的情绪过去后,她就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多魔幻,的确是像电视看多了的中二病,在理智的情况讲出来,很是羞耻:「很荒唐的理由,你不会信的。」
「我信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她有点想哭。
他真的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