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觉得，他们都需要被人推一把。

既然如此……那就由她来当那个人吧。

顾褐沉默着不说话，李佳佳便说：“最近她很不好。”

顾褐一听李佳佳这么说，马上追问：“她怎么了？”

他的一句话里写满了担忧，摆明了就是还很在意陆忆歆。

李佳佳这次试探成功了，她垂眸，大脑飞速运转着，然后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她生病了，现在在医院呆着，工作强度太大了。”

“这事儿她又不想让家里头知道，就只能一个人受着，你想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多难受啊……”

说到这里，李佳佳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准备飞过去看她了，这种时候不能让她一个人。”

顾褐听到李佳佳这么说，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她生病了。

这两年他们两个人除了过节的时候发消息彼此问候一下之外，没有任何联系。

顾褐偶尔会从陆鸿嘉口中听到陆忆歆的消息，

陆鸿嘉每次提起陆忆歆，基本上都是吐槽她工作狂的。

顾褐知道，研究院是她的梦想，如今梦想成真，她工作一定很努力。

可是，再努力，都要顾及身体。

他没办法接受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顾褐长久地沉默着，李佳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动摇了。

于是，她趁热打铁：“顾褐，你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她吧，你放心得下吗？”

顾褐的拳头越收越紧。

沉默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顾褐动了动嘴唇，问李佳佳：“你明天什么时候去？”

“我还没买机票。”李佳佳说，“你要一起走的话，我们一起买机票。”

“嗯。”顾褐应了一声，“你把你身份信息发我，我现在买票。”

李佳佳听到顾褐这么说，内心暗自窃喜。

看吧，她就知道顾褐铁定是放不下陆忆歆的，

他们两个人明明都忘不了彼此，就这么端着。

还好她机智，想了这么个办法推了他们一把。

李佳佳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给顾褐发了过去，顾褐很快就买好了明天一早的航班。

买完票之后，顾褐又给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请假。

顾褐工作这两年没休过年假，他的年假已经攒了一周。

这次，顾褐直接跟领导请了一周的假。

他请假请得突然，领导略微有些不满，但是领导也知道他的性格，若不是有特别紧急的事儿，顾褐肯定不会这么突然请假。

这样一想，领导也就给他准假了。

买好票之后，顾褐把航班信息发给了李佳佳。

他说：“明早我打车去接你吧。”

李佳佳点点头答应下来。

她放下手机，托着下巴盯着顾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为什么当初还要分手？”

这个问题，这些年她问过很多次，但是顾褐一直没给她理由。

当然，她问陆忆歆，陆忆歆那边也是一样的反应。

这两个人跟商量好了似的，谁都不肯说。

“佳佳，她值得更好的。”沉默了很久，顾褐才说出来这句话。

李佳佳听完之后笑了一声：“你这是什么鬼理由，要不是你这两年都没找女朋友，你说这话，我肯定觉得你是出轨了。”

“佳佳，你知道的，她和我们都不一样。”顾褐说，“她和鸿嘉，本质上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之前也觉得，我可以跨过这道鸿沟。但是不太可能，先天的差距，永远都跨不过去。”

“草莓她是一个有事业追求的人，但我不是，”说到这里，顾褐耸了耸肩膀，“我这个人随性惯了，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儿，她跟我在一起，会委屈的。”

“你想太多了，她要是真在意这个，之前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李佳佳说，“我听鸿嘉说了，她当初都动了回江城的念头了，如果你们没分手，说不定她已经为了你回来了。”

“或者，你为了她去t市也好啊。”

在李佳佳看来，这些都是很好解决的问题。

“佳佳，”顾褐有些无奈地叫了她一声，“和在哪里无关。”

“感情里，一旦有一方为另外一方做了牺牲，这段关系就很容易出问题，日后争吵时，这些牺牲都会被无限放大，我不想有朝一日我们变成一对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