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2 / 2)

身份号019 西西特 12876 字 5天前

由此牵扯出他跟画家的交易。

现在孙一行只觉得累,很累,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里,他都很没用。

陈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负能量,他说“没有没用的人。”

孙一行怔住了,没有吗

“没有。”陈仰笑。

孙一行把垂着的头抬起来“陈先生,你一定过的很快乐吧。”

陈仰嘴边的弧度一滞,妹妹去世之前他是很快乐。

妹妹不在了,他自己不久后又出事,人生的分界岭就那么突如其来。

人要怎么找安慰,最直观的就是发现还有人比自己更惨。

陈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有保留,但说出来的都是真的。

孙一行听得红了眼,抽泣着说“那你怎么怎么挺过来的”

陈仰笑笑“走。”

孙一行茫然的重复那个字“走”

“是啊,走。”陈仰喃喃,“只要不停在原地,都有路。”

他突然回头仰视少年。

怎么了,身上的负能量怎么比孙一行的还多。

然而陈仰还没问,那些磅礴骇人的负能量就没了,恍如一梦。

“一楼西边,治安亭。”

陈仰听到孙一行的话,思绪就转过去“治安亭”

西边没有吧。

“就是那个报刊亭”陈仰瞳孔微震。

孙一行用手背擦擦眼睛,瑟缩着说“应该是吧。”

陈仰给孙一行一包纸巾,脑子里在想,现在报刊亭是以前的治安亭,很好理解。

治安,执勤人员,跟老李说的制服就对上了。

画家是凶手不成立,尸体只通过他告诉他们什么信息。

那就换个推测,老李看到的就是制服鬼。

他被对方杀了,死于规则清理,跟光头老李一样。

在站台那是真的想提醒大家。

只不过,老李本来在二楼的,为什么会去那里。

他胆子很小,一个人跑到一楼干什么估计是鬼附身。

朝简查了二十年内青城站的新闻,死的十三个人里面没有穿制服的,那就是二十年前的事。

任务开始的太多,朝简没来得及搜查。

陈仰理着思绪“孙先生,你在知道这个任务提示以后,过了多久去报刊亭的”

“没有,我没去过,”孙一行摇摇头,“我一个人不敢去。”

陈仰想到那报刊亭,任务开始后是画家跟向东负责,在那之前想必画家就先进去过了。

孙一行的头垂下去,哽咽着说“陈,陈先生,我违约了。”

陈仰说“不是你有意的。”

孙一行把脸埋进手心里哭了会,羞愧的无地自容,老实巴交的人觉得自己本来就贪了巨大的便宜,还没做到承诺。

他放下手,包着泪的眼希冀的望着陈仰“画家先生也是也是k1856我们都能一起回去的吧”

陈仰顿了顿,实话实说“不知道,只能尽力。”

老李死在西边治安亭,也就是现在的报刊亭,制服鬼在那里出现过。画家又是第一批去搜查的。

一切都指向了那个亭子。

陈仰跟朝简过去的时候,他头疼得要死。

小时候总听说“头疼的就跟被鬼摸了一样”,想象不出来,这次他体会了一把。

一会被摸,一会被啃,那滋味难以形容。

可能孙悟空被唐僧念的时候,紧箍咒缠头也就这样。

陈仰满头大汗的到了报刊亭,忍不住想,要是搭档的腿好了,就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像他在小尹岛背对方那样背自己。

想想而已。

伤筋动骨一百天。

“画家也在就好。”陈仰在他们见鬼的眼神里进来。

向东爆了句粗口“一会没见,你快升天了。”

转头就对朝简吼,丈母娘化身“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阳气传不了不会换个法子古代人取暖还知道扒了衣服抱一”

妈得,我助攻

向东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吼“不行就让别人来,占着茅坑”

陈仰眼皮一翻拦断向东的话“画家,你拿到了什么”

画家手一撩长发,腕表闪瞎眼“什么都没有。”

文青往陈仰身后的孙一行那扫了眼,示意画家别做无谓的挣扎的了,你的队友显然已经招了。

画家不为所动,坚持自己前一句。

文青笑道“那你说规则为什么利用老李瞄准你”

画家说“我也想知道。”

“死鸭子的特征是什么”文青指他中毒似的嘴,“嘴硬。”

“这一轮三人,前两个都是t57的,你也是吧,我要是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三个铁皮匠顶个诸葛亮,时间不等人啊。”

画家看了文青一眼,有什么一掠而过。

陈仰已经从孙一行那知道画家不是t57,是k1856。

这一轮三个人,最后两班车都占了。

陈仰指指那一面挂着明信片的架子“是在这上面拿到的吧。”

没底,只是试探,语气刻意说的十拿九稳。

画家垂在长风衣旁的手捻了下,很细微。

陈仰捕捉到了。

老李死那次,陈仰按照朝简说的,把那一面明信片都拍了下来。

架子有个地方勾着两三根头发,成小缕。

很长,粗粗的,乌黑发亮。

陈仰知道朝简也发现了,才让他拍下的照片。

他暗中对比过长头发的任务者,最后锁定了画家。

所以才找跟他有过合作的向东打听。

陈仰在老李的尸体出来前想的是,画家在明信片那待过,他要凑上去,头发才能勾到照片上的位置。

画家洁癖到那个程度,怎么会让自己凑上架子跟明信片。

只能是他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没注意。

老李的尸体出来了,陈仰觉得画家发现的东西,十有跟制服鬼有关。

涉及到任务的规则。

“我看你这副精神状况,应该是拿到了东西找不出线索。”文青说。

陈仰闻声看过去,画家脖子上的动脉鼓动的快了点。

“你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一轮中吧。”文青呵呵,“别以为跟你对应的尸体出来的顺序排在第三,你就不会第一个死,很难说的哦。”

画家还是油盐不进。

文青跟向东对视一眼,动手

画家立马把一张纸扔到了玻璃柜台上。

是一份执勤表。

画家能花钱能屈能伸,是个角色,执勤表一丢就走了。

向东铁青着脸吼叫“这他妈的,就一张撕下来算什么鸟,整本都给老子留下”

画家也吼“没了”

很生气。

孙一行追上去道歉了。

执勤表上是三个人。

分别是时间,工号,名字。

陈仰跟朝简站一起,文青跟向东挨着,四人都看着执勤表。

规则送老李的尸体进来,圈中画家,再到这一步,都是任务的一部分。

给信息了,只会更难。

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这次的任务看似是一轮一个规则,分开的,很散,没有规律,其实总结起来就一个。

想方设法不让他们上车,一波一波的,设置不同的陷阱各种阻拦。

显而易见,就是这么血腥硬核。

上车的那一瞬应该就会回到现实世界。

陈仰叹气,车站里的鬼自己错过了火车,走不了了,也不让他们走。

始终不露面的玩游戏,充满恶意的玩弄人心跟人性。

最难琢磨的两样东西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能不能派个代表出来,给他个机会做做沟通工作。

标记他的那个,他很想见见对方了,但愿是个男鬼。

游戏还在继续。

最后上车的,真不知道能有几个。

制服鬼极有可能是三个执勤人员的其中一个,可惜他们的手机没信号,不能上网搜索。

只能从三项着手,猜谜。

陈仰虚弱的坐到凳子上,手撑着玻璃柜台,眼睛往执勤表上瞟“冯老呢”

“在候车室,报纸不给看。”

文青拿着手机拍执勤表“想救他都救不了,老顽固。”

陈仰蹙蹙眉,老头是老人了,不会不知道轻重,这么异常,不知道报纸关系到了什么,不想往外说。

“那个年轻人呢”

“我在这”年轻人在亭子外面举手,老了四五十岁一样,勃勃生机全消失无影。

陈仰发现哑巴也在“想到娃娃的故事了吗”

年轻人苦笑着摇头“没有,我越着急,脑子里越是什么都想不到可能就没故事,早知道就不买它了,我不该买它的前年就打算扔了换新的,我为什么没扔”

说着就语无伦次,放弃自己了。

陈仰看哑巴。

哑巴两只手缩在身前,举着对陈仰晃了晃,她是这两年沉迷盲盒,买了很多,刚才在大厅花心思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这种的,无能为力。

陈仰看看绝望的年轻人,试图回忆妹妹跟他说过的娃娃相关,不是一次说的,断断续续,很琐碎。

一时半会就是一团浆糊。

陈仰头后溃烂的地方又疼,直线上升的疼法,像有无数条虫子往他头骨里钻,他稍微集中点注意力都很艰难。

“娃娃基本都是一个系列的吧”

陈仰白到发青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是不是要找小伙伴”

“在超市找”

文青不认同这个猜测“上一轮是这个样,一个物品在超市对应一个区,一个位置,这一轮不太可能延续。”

“不过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你得去找。”

文青拍拍年轻人后背“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帮你跑一个区。”

“谢谢谢谢”那个年轻人喜极而泣。

哑巴也去了。

陈仰看的是文青的背影。

向东狐疑道“那逼怎么这么好心”

“说到底他是哪个车次的我严重怀疑他是t57”

陈仰趴到了玻璃台上,昏了过去。

向东眼一急,拐杖就在他伸手前挥了过来,然后他就被打了出去。

“老子”

骂声戛然而止,向东瞪着少年手里的药瓶。

“抑制剂,多重人格障碍,以狂躁偏执为主,老毛病。”少年说,“我现在病情加重,一天两次变成一天吃三次,今天中午的还没吃。”

向东眼角狠抽着,滚着粗大的喉结咽了一口唾沫。

操,果然是神经病

朝简将药瓶收回口袋里,垂眸看疼昏的陈仰,良久都没动。

向东不知道残腿的做了什么,他难得大发善心的帮那哥们找了另外的区回亭子,发现陈仰的意识已经醒了。

原本暴增的鬼气被暂时碾压。

陈仰看向东怪异的盯自己看,他摸摸脸,一手虚汗“怎么样”

向东几人表示,超市都找了,没有同系列的娃娃。

陈仰看朝简,对方的注意力好像还不如他,眉间的阴影很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又去看年轻人“没有娃娃相关的信息要补充”

年轻人说没有,不像是有隐瞒什么。

文青抛硬币玩“哥们,第一个出来的东西是报纸,你是第二个,老头还在候车室窝着,你后面的画家在找一次性手套囤货,就你急。”

年轻人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陈仰动着失血的唇“会不会是思路错了”

他看一眼那个年轻人“不是给娃娃找朋友,是给你找”

年轻人蒙了“给我找车站里只有你们,我跟你们都不熟啊。”

“那你有没有哪个朋友在这个车站出事的我说的是现实中的青城站。”

“没有。”

年轻人猛地大叫“我我我我想起来了”

“有故事,有故事的”他举起自己的挂件,大声说,“这个娃娃,它有好朋友”

向东最讨厌娃娃了,跟人一样,看着起鸡皮疙瘩“他妈的小点声”

陈仰问年轻人“什么好朋友”

“就它有个朋友。”年轻人迟疑的说,“是个漫画,故事我不记得内容了,只知道是有个朋友,两人应该是形影不离的。”

“我现在想起来晚吗怪我没早点,我有几次已经就要想到了,但是我下意识的忽略了,我很害怕,我还怪它,我真的怕”

“那还是给你的娃娃找好朋友”

陈仰额头不断渗汗,疼得五官扭曲了下,手本能的往阳气最重的少年那伸,一条胳膊伸过来,他抓住了“不对,上一轮,物品就是乘客,我觉得这一轮还是那样,那娃娃就代表你。”

“是你要找好朋友。”他说。

“怎么会呢,不该是我吧”

年轻人两只手抓头发“我的好朋友都不在这里啊,我上哪儿找”

一旁的向东忽然冒出一句“难道是同车次的人”

陈仰短促的吸口气,站起来又坐回去“二楼快去,是那个女士快跟她在一起,不要分开,快去”

年轻人一慌,撒腿就往二楼跑。

文青道“同车次的不是还有老头跟画家吗,三样东西没有她的份,怎么会跟她有关”

向东道“老头有报纸,画家有尸体,都会有单独的任务破解法。”

“那女的疯着呢,都不跟我们一块儿,我们谁经过她面前她都释放咒怨,我怕她咬我,这里也没狂犬病疫苗。”

文青自己叽里咕噜,还拉着向东一起咕噜。

“别逼逼了。”

陈仰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已经一丝血色都没了,冰冷的白瓷一样,人坐不住的再次趴玻璃台上面。

然后拐杖把文青跟向东“送”了出去。

二楼,年轻人冲上来,过道上没有那个女的。

“去哪了怎么不在,我靠害死人”

跟在他后面的哑巴对第五候车室指,嘴里“啊啊”。

年轻人跑到门口的那一瞬间,身体少了一半。

另一边没了。

哑巴靠着墙壁跌坐下来,看那半个身体倒地,她抖了抖,捂住嘴爬到第五候车室里面。

一个人影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面。

左边是小个子女人,右边是那个年轻人。

他们是两半身体拼在了一起。

“死了”

文青从过道出口走来,看看吓哭的哑巴,又去看那一半尸体“那也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没早点想起来,这次他的规则多简单,我都羡慕。”

向东从文青后面过来“尸体还有一半呢”

他往候车室里瞧“怎么拼上了找朋友也不需要这样吧”

文青越过向东进候车室,在两个半边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两张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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