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一醒来,就看到了床边的高几上摆着的青竹制的矮圆肚花篮。花篮里插的是缅栀子,满满一盆,热闹又生趣。
季臻看了许久才起身,灵栊呼道:“小姐,你醒了?让我来,你别动!”
灵栊扶她坐起,就要端饭来,季臻摇头表示不饿,只叫了水要擦身子。擦完身子,灵栊又热了药,季臻疑惑道:“孙居士不是说有几味药寺里没有么,这药又是哪里来的?”
“多亏了红玉帮忙,他去山里采了些。”
“红玉?他怎么来了?”
灵栊喂她一口口喝下,“林叔果然和小姐说的一样,被魏昫盯上了,走不开,红玉就来了。”
“他还是昨晚来的,下半夜都是他替我照看的小姐你呢!”
“那他人呢?”
“还差一个何首乌,他去远一点的山里去寻了!”
红玉回来时已是第叁天夜里,花篮里的缅栀子有些已经蔫了,红玉掐去几朵,换了几枝丝石竹。
“好看。”,暗夜里季臻的声音响起。
红玉回头发现她不知何时醒了。
“只是些野花罢了。”
“可是你弄得很好看。”
“吵到你了吗?时候还早,再睡会儿吧。”
“我睡了一天,这会儿有点睡不着了。你才回来吗?”
红玉点头,“睡不着就闭上眼,养会儿神。你现在要多休息。”
季臻拢起薄被将整个人埋在被里,只露出一双眼仍看着他,“那我想要听你唱燕归春。”
“好。”,红玉低下头,忍住笑。
“要一直唱,一直唱,睡着了也不许停的那种。”
在寺里的日子一晃而过,到第六日时,魏昫终于赶来了。
他冲进房时,季臻还在睡。待她醒来,看到是他,季臻有些迷蒙,“怎么…是你?我又做噩梦了吗?”
魏昫愣在原地,他从不知,有一天他竟会变成她的噩梦。
直到季臻彻底清醒,他才道:“臻臻,和我回去吧!”
“我说不,你会听吗?”,季臻有气无力地问。
魏昫弯下腰,要将她抱起,却在他靠近时,季臻就痉挛着吐了出来。
“我是真的恶心你。”,她看着他,眼神平静。
“忘记和你说了,孩子已经没了。”
尽管进门前魏昫就已知道,但亲耳听她说出口,魏昫更觉痛苦。她真的如此恨他吗?以至于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留下他们的孩子。
“我已经知道了。”,魏昫缓缓道。
“你还要我回去干什么呢?”
魏昫等平复下来,才再次将她抱起,“臻臻,那是我们的家。”
季臻知道挣扎不过,她厌恶地闭上眼,不再理他。
却在出房前,季臻突然开口,“停下!”
“我要带走那盆花。”
再次回到魏府,魏昫撤走了外面的守卫,一切仿佛回到了她去灵韵寺前。可季臻心里清楚,什么都不一样了。
出了小月,她身体恢复了许多,季臻难得出门透气,就碰到了被拦在院外的魏母。
见是她,魏母怒道:“是你让他们把我拦住的?”
“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