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远把她送回车上,开足暖气,“等我一下。”
他再回来时带着两套厚重的滑雪服,“租了两套,晚上等极光就不会冷了。”
“谢谢,”林巧儿诚恳道,“你总是把我照顾得很好。”
“我自己出门时,特别粗糙。我不怎么生病,所以考虑的事少,”钟远握住她的手,“我有疏忽的地方要告诉我。”
林巧儿轻笑着吻吻他的双唇,她感动得不知还能说什么。
回到民宿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但是在极夜里他们完全失去时间概念。
林巧儿研究起从超市买的麋鹿肉,试着把它做好吃。她时不时透过厨房看钟远一眼。
他研究着游玩项目,然后给旅行社打电话。安排好了,他就整理林巧儿的行李,把这个临时居住的地方弄得温馨些。
林巧儿笑得很甜蜜,两人不用说话,可是相处得自然又默契。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这份自然是哪里来的。
第一次试做麋鹿肉,不算很成功。林巧儿有点失望,不过钟远一向对食物没有要求,她才稍微安心。之后她着急忙慌地想出门看极光。
钟远把半只脚已经踏出门的她拽回来,仔仔细细给她套上滑雪服,给她戴好帽子,遮住耳朵,用围巾把她的口鼻都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这才出门,林巧儿觉得自己移动起来好似一个笨拙的充气玩偶。
钟远裹得一样多,但他对身体的控制力依旧在,他牵着她,带到了后院一片相对开阔、视线不被高松的冷杉遮挡的区域。
那里有好几块巨大的木桩,钟远把她轻轻安置在一个木桩上,确认她坐的舒服了,才陪着她坐下。
林巧儿的笑声透过层层衣料传出来,“你把我当小孩子。”
“是吗?”钟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是很烦?”
林巧儿挽住他的手,摇摇头,“我担心你会厌烦,所以不用照顾得这么细致。”
“好,我努力。”
林巧儿把头靠在他肩上,两人一起望着天空。
他们一安静下来,就好似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在这片冰天雪地里,连空气都好似是冰冷的。
林巧儿也忽然恍惚,昨天还在佛罗伦萨,今天她就好似坐在了一片静谧的世界尽头。在这里,只有她与钟远。谁也找不到他们,谁也不能打扰他们。
她不由得去看他的侧脸,他抬眼看着天空,他的等待总是这样安静,充满了耐心。
在这一片仿佛充满神迹的氛围中,她直觉自己的眼里只有身边这个人。
这种宏大又细微的情感,充满着空旷的雪景的情感深深震撼了她。从这以后,每当她提起画笔,总是不自觉流露出这一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