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玄宁在天擦黑的时候,把车子开到了李家的大门口,李慕林早就等在这里迎着他们。
李慕羽给江明顺夫妇介绍自己的大哥,李慕林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就一起进了客厅。
李博夏跟卢如敏夫妇侯在这里,晨星给爸妈介绍了爷爷奶奶,李博夏主动伸手握住了江明顺的手,并说:“总算见到你们夫妇了,这两年我都在跟晨星说,想亲口跟你们说一声感谢,你们夫妇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江明顺连说不敢当,李博夏见他举止之间有些拘谨,拉着他坐下之后,主动跟他们拉起了家常。
李博夏问起江明顺家里的情形,得知他家务农已经超过五代时,也主动说了自己的出身。
晨星这才知道,李爷爷是个苦孩子,从小父母双亡,他和哥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连自己的出生日期都不知道,所以他从来不过生日。
晨星这才想起来,这几年确实不曾给李爷爷过过生日,她这两年整天沉在片场,竟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件事。
眼见李博夏这样平易近人,谈吐之间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举止亲切随和,就像老家的长辈一样,江明顺夫妇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拘谨,说话随意了不少。
随后李慕羽又介绍家里的子侄跟江明顺夫妇认识,刘月梅见李思伊容貌秀美,明显不像李慕羽,知道她肯定像她妈妈,这才意识到,李慕羽的妻子,不仅出身显赫,相貌也很漂亮。
这个处处看起来都跟他般配的妻子,李慕羽虽跟她合不来,却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他跟姐姐有真感情,却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缘分,这就是命吧,姐姐命薄,不过她把福分都留给了晨星呢!
刘月梅见了李慕林的妻子,却没见沈佳莹,她逮着机会问晨星:“怎么没见你李伯伯的妻子?”
晨星悄声告诉妈妈:“我听李思伊说,她妈妈有严重的风湿病,每到冬天都关节痛,所以她在京城最冷的日子,就去了温泉疗养院疗养,她这几年都没有在家里过年。”
刘月梅还以为她是怕见自己心里别扭,特地躲出去的,原来是她想多了。
晚饭特地安排了两桌,女眷们坐一桌,男客们坐一起,李慕羽拿出了两瓶白酒,跟哥哥一起陪江明顺和两杯,江明顺见酒桌上的规矩都是他们那里的,忍不住问到:“咱们家里有谁在我们那边呆过吗?”
李博夏叹道:“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跟胡亚澜在你们那里待过六年多,在很多百姓家里都住过,我们对你们那里非常熟悉。
听晨星说你们初九准备回老家,我跟胡亚澜想趁着如今尚能动的时候,再去老区走一遭,了却一下我们多年的心愿,到时候咱们一起走吧?”
江明顺赶紧答应了,他心里隐隐觉得,他们的这一次老区之行,应该跟月荷有关。
——
苏珊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拷问
上司的口气如此严厉,让苏珊瞬间清醒过来,她如今的处境极其恶劣,如果再失去了直属大boss的信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把实情剪辑一下,尽可能淡化苏玥的存在,又让头儿明了自己跟张明越熟悉和结仇的原因。
“头儿,我方才反复回想了那个女人的外表特征,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人,因为无法确定,所以多想了一会儿。”
她把自己跟张明越是伦大同学以及自己之前两次任务失败,背后都有张明越身影的事情告诉了乌列,末了说:
“头儿,时至今日,我都没有想明白我跟她到底有什么仇,但她一直跟我作对,这一点千真万确,我能确定她肯定是特工,但到底是哪国的特工,我就不清楚了。”
苏珊说的这两件事,当年都跟乌列详细汇报过,乌列思索着张明越两次行径的受益方,问道:“以你看,她是不是华夏的特工?因为识破了你的身份,所以不断地破坏你的行动?”
苏珊知道她肯定不是这个身份,不过嘴上却道:“我不确定,她第一次坏我的事,受益人是华夏一方,可上一次跟这一次,她似乎都在为法国人服务,所以我也搞糊涂了!”
乌列记下了这个名字,他招来组织里的绘图师,根据苏珊的描述,给张明越画了一幅全身、侧面的肖像,输入到他们的微型脸谱分析仪里,让他们的人这几天集中查找一下这个女人。
说完了这个问题,乌列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座古堡里到底有什么古怪?竟能让你躲过法国人和我们几次三番的搜捕?”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苏珊的生死,苏珊准备得十分充分:
“那里面有一间地下密室,可以屏蔽一切的电磁和红外探查,那晚我腿部受伤之后,眼见无处可逃,突然想到这个地方,就抢了对方的一辆摩托车,奋力逃到这里,钻进密室,这才躲过了密集的搜捕。”
乌列盯着苏珊,久久没有开口,心里的疑虑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自打苏珊传出自己位置的信号之后,乌列的人一分钟也没有闲着,就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查出古堡房主的全部资料,老实说,拿到资料的那一刻,乌列自己就吓了一大跳!
虽说房主的国籍是阿联酋人,本人也确是定居阿联酋的二代,但此人是华裔,让人本能地怀疑他跟华夏之间的某种关系。
当此法国人高度怀疑她的敏感时刻,她又这样不时地跟华夏扯上关系,怎能不让法国人越发认定了她?
作为特工,他们从不相信巧合,而接二连三的巧合,对他们来说,几乎就等于铁证!
眼见头儿的眼睛眯了眯,眸子的颜色越发地幽深起来,苏珊就知道,头儿已经查过这套房子的房主,他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可她不能慌乱,不能急着解释这件事,所以她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用小勺子小口地啜着咖啡。
乌列看了她一大会儿,终于被她的镇定所感染,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问了一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间密室的?”
苏珊喝了一大口咖啡,这才放下了杯子,说起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前年的时候,组织派我过来找人,我跟我的属下找了很多地方,都是一无所获,就试着寻求官方的帮助,我想法子弄清楚了当时的警察局长阿布汤姆先生的日常行程,找了一个机会跟他偶遇,然后我们很快熟悉起来……”
说到这里,苏珊停顿了一下,看着上司笑了笑,乌列心里知道,苏珊的意思是,自己对这位局长使用了美人计。
虽然知道她是为了工作,乌列的心里却不舒服起来,他掩饰地从盒子里抽出了一根雪茄,苏珊殷勤地帮他点着了,然后才继续道:
“我谎称那位咱们要找的人是我的合伙人,席卷了公司的大笔财产逃到了这里,请局长帮我从临时户籍入手,查看一下此人到底躲在哪里。
局长很帮忙,亲自帮我一个区一个区地查找,那段时间我们来往频繁,他似乎爱上了我,三天两头要跟我见面,由于他妻子的家族在本地很厉害,有时候他跟我约会,就带我到这里。”
“你是说,这个别墅曾经是那位局长的私人财产?”
“是的,这个别墅虽然陈旧,却是当年此地第一位总督的府第,它历代的房主非富即贵,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但这位局长拥有这栋别墅,却是动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我听说是有一起走私案件牵涉到当时的房主,阿布局长用半敲诈半威逼的方式,以极低的价格将这个古堡弄到手。
他带我来此地约会,特地让我参观了这间密室,给我吹嘘它的妙用,我随后单独过来试了试,发现它确实是个可以躲避追捕的好地方,就暗暗记在了心里。”
“后来呢?”
“你知道,我只是想找人,在他帮我查完长期户籍和临时户籍都一无所获的时候,我就在筹划该如何离开他,有一天他又跟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被他的夫人带人追到了现场,我赶紧逃走了,他被夫人带的人痛打了一顿,自此再也不敢跟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