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会煮茶,她在那小城便开了个茶馆,虽客不多,但她倒也不缺钱,过得算是安逸。
江慕也是踏踏实实同她过日子,芝芝看得出江慕不欢喜她,看向她的眼里没有深情,多半是疏离陌生。
芝芝倒也不在意这般多,只要她欢喜着江慕,江慕陪着她便好。
在芝芝看来这便是情深意重,情意深厚了,孤男寡女相处久了,江慕心中总归会有自己的。
就这么相处了两年,江慕也从和她分房而眠,成了同榻而眠,小城内的百姓也知二人是夫妇了。
茶馆内长相一般的老板娘有个漂亮的相公羡煞着城内的姑娘们。
比姑娘们大些着妇人们却不羡慕,她们看得出老板娘是真心实意待江相公好,江相公有年上山采茶,被毒蛇咬了,老板娘寻遍神医,宁愿散尽家财也要救江相公性命。
江相公一出什么事,老板娘便是急的眼眶红着,宁愿付出所有,也要护江相公周全。
但江相公待老板娘,向来都是淡淡的,好似老板娘对他而言可无可有。
妇人摇着头笑道,“姑娘们还是喜欢着那好看的皮囊。”
芝芝本以为她会跟江慕一直陪伴着彼此,白头偕老。
直至那天,街上来了很多兵,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生怕伤到自己。
芝芝也不例外,早早关了店,想着避避风头。
未曾想,那群兵竟拿着剑闯入了茶馆,芝芝皱着眉头下意识挡在江慕前面。
未曾想那群士兵的统领见到江慕竟哽咽着跪地道,“属下来迟。”
芝芝茫然地看向江慕,只见江慕捂着头,痛苦不堪,最后直直昏过去。
这一昏,可急坏芝芝,急忙要跑出去寻大夫。
那统领面色阴沉拦住她,低声道了句,“姑娘,莫急。”
一男子走出,熟练地把脉,喂江慕吃药。
芝芝眼里满是焦急,生怕他们对江慕有害,挣脱着士兵的束缚,那统领转头打量着芝芝,看出了她的担忧。
“姑娘放心,尔等比姑娘还担忧殿下的性命。”
江慕三日后才醒,这三日等着芝芝心灼,终日以泪洗面,生怕江慕醒不来。
她见江慕再度醒来,急忙凑上去,握着他手,关心道,“好些了吗?”
江慕眼里满是冷漠,厌恶地甩开了芝芝的手,他将目光移到那群人身上,“婉婉如何了?”
芝芝皱眉,僵着原地,脸上满是疑惑地盯着江慕。
这两年来,她同江慕关系愈发近,同榻而眠自是圆房了,从未像今日这般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厌恶。
那群人将芝芝挤到了身后,芝芝有些不知所措地拽着衣角,她听着江慕深情地叫着婉婉这个名字。
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她呆呆地坐在凳上,听着这群人讲着江慕过往。
江慕原来是周国太子,痴爱着他的表妹婉婉。
婉婉父亲被周国君主所杀,婉婉想为父报仇,利用江慕对自己的一往情深,给他下了药,致使他失忆,将他卖给人贩子。
如今周国君主死了,他们寻了他好些年,如今总算找到,江慕如今要回去登基。
芝芝垂眸,眼眶红红的,她欢喜着江慕,本以为他同自己一样是可怜人。
未曾想却是如今这结果,江慕心底有个很爱很爱的婉婉,哪怕那姑娘害他性命,江慕虽满脸怨恨。
可芝芝不傻,她看得出,江慕一提起婉婉这名字时,眼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她呆呆起身,挤开那群士兵凑上去,傻傻地问了句,“还会回来吗?”
江慕眼里只剩冰冷,冷得芝芝直打颤,她垂眸,眼眶红红道,“我知晓了。”
失忆的江慕的心里是有她的,如今的江慕心里只有婉婉,对她更多的是恨意吧,恨她将他买下,成了婚,未让他为婉婉守身如玉吧。
芝芝只觉得心底绞痛,泪止不住地落着,若说美人落泪引人怜悯。
她哭得毫无美感,叫人看着只觉得这姑娘受罪活该。
芝芝从不是那死缠烂打之人,她擦着泪,冷声道,“既不回来了,那便将这些年我为了搭救你的钱还与我。”
“我总归是要过日子的。”芝芝有些哽咽道。
此话一出,江慕面色一沉,他的指关节握得吱吱作响,“还给她。”
统领将装的满当当地钱袋递与她,“多谢姑娘这几年对殿下的照顾。”
“姑娘若是想活命,便不要再出现了。”
芝芝握着钱袋,心中像是被巨石碾过般痛,她点头,“放心。”
江慕走得很快,他迫不及待想和她,和这个家撇清关系,什么东西都未带走。
那天,芝芝一个坐了很久,她想着自己注定孤独终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