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皱了皱眉,很不高兴。文丑只是一个偏将,他算什么,袁绍在那里主持军务,能轮到文丑做决定吗。田丰这是骂文丑,可是话锋却直指袁绍和袁绍身边的那些汝颍籍谋臣,当然连带着他也骂了进去。他见田丰有越演越烈之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田校尉,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主公已经到了濮阳,大军折损严重,现在能多保留一个士卒都是好的,我们再也经不起什么损失。田校尉是不是尽快安排撤退,不要耽搁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田丰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瞪了淳于琼一眼,脱口而出:“淳于将军不要忘了,你败在皇甫嵩手下的时候,也损失了不少人,当时怎么不觉得每个士卒都很珍贵?”
淳于琼大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你抽调走了一万大军,我岂能败给皇甫嵩?他有一半骑兵,我有几个骑兵?你田丰有本事,你去和皇甫嵩对阵看看,不要在嘴上逞英雄。你和曹仁、夏育打了这么多天,也没看你前进一步,把主公接应出来啊。”
田丰骂人骂惯了,连袁绍被他骂了都只能装听不见,还没被人当面顶撞。现在被淳于琼当面反驳,他一直倒有些愣住了。文丑一看,连忙把田丰拖到一边,哀求道:“田先生,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撤回去吧。”
田丰气呼呼的推开文丑,转身去安排撤退的事宜。淳于琼嗤的一声冷笑,昂起了头。
……淳于琼带兵前来支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夏育的耳中。他有些意外。他奉曹艹之请,刘修之命,前来配合曹艹作战,但是他毕竟不是曹艹的人马。有些消息,曹艹不会及时的通报给他,到目前为止,夏育接到的命令还是拦住田丰,不让他有机会前去接应审配和文丑。他圆满的完成了这个任务,没让田丰前进一步,但是济水两岸的战事,他却一无所知。
而文丑因为是逃回来的,他的将旗都扔在济水南岸了,一路逃到濮阳城,连城都没进,当然更没时间重新做一面将旗。援军打的是淳于琼的将旗,斥候根本不知道文丑也在其中,夏育当然也就不清楚。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前方战事吃紧,田丰要加大攻势,拼命了?
夏育不敢怠慢,连忙把田晏和麹义请来商议。麹义听了之后,也有些迟疑。上次争功,强攻两万胡骑,损失了近三千人,刘修已经很不高兴了。这次如果再和要拼命的田丰硬捍,伤亡增加,刘修知道了,还能放过他?更何况这是在帮曹艹打仗,他们没有必要不惜代价。
“通知曹仁吧,我们监视着田丰,不让他有机会突袭曹仁便是。”麹义阴险的笑道:“既然曹家兄弟不想让我们立大功,只想让我们打边鼓,我们也没有必要硬抢,对吧?”
夏育和田晏赞同的点点头,他们的功劳已经足够了,无须再冒险。
曹仁接到夏育的通知,哑然失笑,他告诉来人说,袁绍已经跑了,六七万大军基本上全扔在了济水两岸。除了战死的,剩下的都成了俘虏,我们俘虏了一万三千多,骠骑将军也轻松的接收了两万多人,现在他正忙着安置俘虏,可能忘了通知你们。至于这些援军,肯定不是来帮田丰打仗的,而是接应田丰退回去了。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亲自率虎豹骑击败他们,把他们赶出兖州,夺回濮阳。
夏育接到回报,气得破口大骂。他二话不说,召集田宴和麹义,准备出击。这是兖州境内的最后一战,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麹义沉吟片刻,拦住了夏育:“追,肯定是要追的,可是不能这么简单的追。我们和田丰打了这么久,这人脾气虽然臭,可是用兵颇有章法。他要想撤退,岂能不做任何安排?”
夏育眼睛一翻:“那按你的意思呢?”
麹义微微一笑:“你不要忘了,我们是骑兵,骑兵最擅长的不是攻坚破阵,而是追击。我们应该让回濮阳的这段路,变成田丰的逃亡之路,而不是在这里和他硬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