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进了书斋,想要赶他出去没门,“你不让人给我誊书,我是不会走的。”
老者脑门直抽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大学士。
不要以为陈子褏不留名,他就当真不认识了,他只不过没有戳穿而已。
两人的争论声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人听到。
这时突然走出来一个素衣男子,腰间配一玄铁剑配饰,穿着虽然朴素,但也遮不住这人的俊朗风神,风姿独具,和一般世家公子截然不同的气质。
“让人帮他抄书吧,书斋有些贫苦的读书人的确需要些补助。”就是语气清冷了一些。
陈柏一愣,这人谁啊,这青竹书斋以气节闻名,哪可能就这么轻易答应。
结果,那老者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句,“是。”
陈柏都愣住了,他胡搅蛮缠这么久,都没见有半点效果。
陈柏一个劲给老者递眼色,询问道,“他谁啊?”
老者脸上一笑,语气都有些骄傲了,“本书斋之主,竹君。”
陈柏嘴巴都成了o形,和孟还朝,兰若昀齐名的竹君竹石墨?
刚才是竹石墨说的,那些穷困的读书人也需要一些补助是吧?这个竹石墨倒也不像传言中那般是个腐朽的顽石疙瘩啊。
老者正伸过手准备接过陈柏手上的书箱,陈柏却让开了。
他见过了温润如玉,皎如玉树的孟还朝,他见过了空谷幽兰,世之美人的兰若昀,现在遇到了竹石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
这竹石墨可非一般人,听说无论什么样的官员权贵,他说不见就是不见,从来不管对方是何种身份,今日巧遇,错过了这次,陈柏他觉得以后应该是没有机会的。
陈柏将手上的书箱子递给了眼前之人,眼睛一个劲往别人身上看。
那老者脸都黑了,“昭雪大学士,好歹你也是弘文阁知名的大学士,怎能失了读书人的气节,如此胡搅蛮缠。”
直接叫破了陈柏的名字。
倒是那青年说了一句,“无妨。”
伸出手接过陈柏递过来的书箱。
陈柏不由得一愣,因为他观察得比较仔细,竹石墨的手和他的人倒是有些差别,手上的茧挺厚。
握笔磨出来的茧?
但似乎位置不对,倒像是经常握剑留下的。
奇怪,从来没有听说过竹石墨会武的传闻。
因为靠得近了,陈柏的鼻子不由得一动,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书香气息,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而且,竹石墨的脸色虽然清淡,但的确隐藏着一丝丝苍白。
就像受过伤一样。
陈柏摇了摇头,一个安静地整天待在书斋看书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有受伤的机会。
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外,陈柏说道,“不知道竹君有没有时间,我这些书籍颇为凌乱,需要坐下来好生整理一番,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喝茶……”
竹石墨都愣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将自己的无赖行径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明显的,以往遇到的人,哪个不是在他面前装腔作势,恨不得留下一个虚怀若谷的读书人形象的。
竹石墨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必。”
然后提着书箱向内走去。
陈柏撇了撇嘴,“喝个茶多好啊,我这人最是喜欢和人交朋友了。”
旁边的老者没忍住,嘀咕了一句,“恬不知耻。”
陈柏就当没有听见,告别一番,向外走去,“可惜,偶遇竹君而没有攀谈一番,实在可惜。”
“不过,似乎除了孟还朝,竹君还没有将谁引为知己,自己这也不算被区别对待吧?”自我安慰中,“也不知竹君有没有什么特别喜好,看来得回去问问孟还朝了。”
哪怕到了第二天,陈柏都还有些念念不忘。
到了太子府,陈柏先发制人,“殿下,我来学剑。”
正应了那句,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齐政鼻子都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昭雪大学士还有爬树这爱好?我让人将院子靠墙的树都砍了,看你以后还能有何借口。”
“……”
陈柏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殿下,亏得我昨天爬墙出去了,不然你都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
齐政:“……”
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愣是被陈柏给逗笑了,“这么说来你还作对了?”
陈柏哪管齐政拿捏的语气,“我昨天去青竹书斋遇到了我们大乾的竹君竹石墨,啧啧,和大家传闻的孤傲清冷还是有些不一样,挺接地气的,我原本都以为这样的人得古板到什么地步,结果还真不是。”
“还有,殿下可能都不知道吧,竹石墨会武,看他手上的剑茧,应该是长年日夜不坠习武留下的。”
齐政呵了一声,“竹石磨会武?你莫要胡说八道,一个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哪有时间去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