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夜色又开始涌动,水花在李察的另一侧出现。少女一现身,手就按在永眠指引者的刀柄上,冷冷注视着绯色。
绯色似乎有些惊慌,立刻徐徐向夜幕中退去,这让李察对水花说了一声:“水花,别吓着它!”
少女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直接隐入夜幕,而绯色也没有停下退后的脚步,很快也隐入黑暗。虽然两人的实体全部消失在视野里,但是李察凭借灵魂链接完全可以掌握到她们的位置,两个家伙以他为中心,相距三十米,各站一边,三个人就此连成了一条直线。
李察弄不清是什么情况,不过水花一向沉默寡言,连表情都不大变化的,刚才匆匆一瞥,无法从她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这时流砂从远处走来,她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现场的诡异气氛,径直和李察说起今晚夜袭的战果。
这些数据自然早已在有着两大天赋的李察心中,不过还是需要经流砂确认一次。特别是己方的伤损数字和战士的个人战力折损情况,更是直接掌握在流砂手里。
“希姆子爵大致死伤在一百五十人左右,另外战马伤损和灭失过半,估计现在能够使用的战马至多一百匹左右。我们的收获是四十二匹上等战马,均是重装骑士的座骑,另外受伤十五人,损失了两名沙民骑士。”
这次夜袭的战果堪称辉煌,不过李察早已经过众多的战争,现在在他眼中,这场夜袭不过是一场很普通的战斗而已,而且只是一系列战斗的开场。
章九十三 怒战
至于这场战争最终的走向如何,他现在也很难把握住,他能够掌控的还只局限于战场,战场之外的势力纠缠和交锋才是最大的变数。一场战争,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因素实在太多,根本不是二阶的智慧能够完全涵盖统计的。
每当这时,李察往往会想起在深蓝时苏海伦和他说过的一句话,“很多时候,应变比计划更加重要。”
回到临时营地的战士们有条不紊地各自归队,受伤的会去找两位堕落牧师治疗。少年西索虽然只跟了流砂不到半个月,现在就已经是二级牧师了,可以施放治疗微伤,属于那种可以不考虑,但不能无视的人物了。
李察走到临时营地的中央,沉声说:“现在全体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就在相距十公里的地方宿营休息,李察的胆量甚至可以称之为狂妄了。不过正如他所料,希姆子爵此刻丝毫没有心情去追击敌人。
既然严密的警戒都没能防范住夜袭,那乘夜追击更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白天一路行来,崎岖起伏的山地给希姆子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很可能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先被山丘坡地坑得头破血流了。
而且现在黑夜已经带给希姆子爵不小的阴影,他是绝对不会带兵追袭的,也担心派出追兵后,空虚的营地会给李察以可趁之机,真实威胁到他。希姆还不相信李察敢杀了自己,甚至弄残疾都不敢。但若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开拓骑士干点别的什么出来,比如说让某些少女上了他,借点血脉骨肉之类的事,倒是很有可能,那他就亏大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不过希姆转念一想,如果李察派来的是那个琥珀色眉毛的少女,那么自己就吃点亏好了。然后希姆接着又苦恼起来,那么之后该怎么办呢?如果真的在那个该死的开拓骑士的谱系里留存下了自己的血脉,那简直是对高贵的独角兽的侮辱。
此刻子爵依然沉浸在惊慌与愤怒交织的状态中,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念头在跳来跳去,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把看到的,身边的,甚至是见过记得听说过的都骂了一个遍。时而又意气风发,准备在李察的城堡下和这群乡巴佬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让他好好见识一下王国骑士的风采,顺便给他上一堂攻城的教学战。
只是子爵似乎忘记了,因为他的强势干涉,方丹男爵已经完全倒向了自己这一边,所以李察的城堡现在连个地基坑都没挖完。此外就算他没有干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也只够打个地基的,这还要把李察这个大魔法师的作用计算在内。
跟随子爵出征的都是他多年的老部下了,对子爵的脾气自然深有了解。将军也只是表面上随着子爵的喜怒哀乐作出各种合时宜的表态,不过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只要拖过这几个时辰,到明天天亮时子爵就会恢复正常,并且把军队的指挥权交还给他。当然,大方向还是需要子爵来定的。
经历过夜袭后,第二天的行军就谨慎了许多。虽然李察在夜袭中展示了强大的战斗力,但不容否认的是李察的兵力的确不多。这点早已经小方丹男爵证实。
一路行军,下午两点时分,子爵的大军抵达了李察预定建设城堡的区域,然后希姆子爵就一脸铁青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工地和空空如也的临时营地。
营地十分简陋,都是用木板和防水帆布临时搭建的建筑,只有一栋二层小木楼看起来还象点样子。但城堡的工地现在就是一堆零乱且没有切割整齐的石块和一片浅浅土坑而已,连木桩都还没来得及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