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穿越者只长肌肉不长脑子吗?”明夕玦看着手上厚厚一叠情报,这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离开白云城后,明夕玦本想继续去江湖逛几圈,结果杨广一封急信将他召回朝,明夕玦这才知道,穿越者行事张狂无忌,动静闹得极大,已经不是他所能想象的了。
从主神那儿,明夕玦知道,消耗功德的穿越者分两种,转世的穿越者大概在二十年前诞生,但这需要消耗大量的功德,很多人不愿意,他们大部分都采取另一种方式,也就是魂穿,这时候刚好大举进入。但是!
既然是来武侠世界,肯定要兑换武功吧?明夕玦原以为兑换道心种魔大法,想学韩柏当种.马的那一位是奇葩,却没想到,这算什么奇葩啊?这是普遍性!
会道心种魔大法的,被向雨田和他的弟子们盯上;会天魔大法的,被阴癸派盯上;会剑典的,慈航静斋不会放过你们;会明玉功的,连专心复仇的邀月都惊动了;会乾坤大挪移的,明教正打算进军中原;会凌波微步的,逍遥派传人已经下山……本门派都这样,何况这些武功都是一等一的绝学,江湖风起云涌自不必说,不知道多少人想抓住穿越者,逼问秘籍,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极限,那就大错特错了!
明夕玦盯着其中的一张纸,简直要吐血。
兑换这种大门派的镇派秘籍,已经是不知轻重到极点了,但这种人智商好歹还有80,接下来这种,智商撑死40啊!
“主神,你能想象吗?明知道当事人还活着,他们居然兑换对方自创的武功……”明夕玦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虚的,“兑换独孤九剑,兑换九阴真经,兑换惊神指……他们是在搞笑吧?一定是在搞笑吧?独孤求败、黄裳、白愁飞都被惊动了啊!还有兑换小李飞刀的牛人……现在离剧情还早着,李寻欢有没有创出这套武功都有待商榷!他们能有点脑子吗?”
主神默然,半晌才道:“你被他们刺激到了。”
“我能不被刺激吗?你知道我刚刚入宫,看见杨广手中拿着一封密折,密折中居然列举了穿越者的种种异常行为,情节之详尽让我都目瞪口呆,而且杨广还对我说,他怕暗卫们总结得不全,问我能不能亲自去暗卫密所一趟,帮忙把那些穿越者的言行举止都做一个总括,他们也好找出所有的穿越者,我是什么心情吗?”明夕玦脸若死灰,“人家原住民居然把你们的言行举止分析研究了很多遍,甚至把你们的口头禅和重要习惯都列了出来,开始大规模清除你们,这些穿越者已经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壮举啊!”
主神无言以对,在他看来,穿越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反而因为没有融入这个时代,显得不合群,这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他弄不懂明夕玦为何如此沮丧。
“他们自己行事张扬,认为旁人智商低就算了,但不能带累正常人啊!”明夕玦叹道,“原住民可不管你们是无辜穿越还是消耗功德穿越,在他们看来都是鬼上身,要一并清除。有些穿越者完全是被连累的,比如我在牢里看到一个穿越者,他只不过是刚穿来古代的时候,有些适应不过来,嘴里总会带‘靠’之类的话,但人家现在安心享受娇妻美婢环绕的生活,打定主意当米虫,根本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志向,却因为大批穿越者的张狂行事,导致原住民警觉,也将他揪了出来,户籍上显示‘已死’不说,还在牢里受尽折磨,就是为了让他们吐出所谓的‘未来’和‘剧情’……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而是有很多!”
主神听见明夕玦这样抱怨,知道他现在心情很糟,所以只是静静地听着。
明夕玦想到他方才看见的牢狱,心中一阵难受,他杀穿越者是一回事,可以自我欺骗是工作,反正主神会让他们转世。但看见穿越者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这又是另一重概念。
那个牢狱被重重守卫,机关密布,就连向雨田这样的高手,要不惊动任何人进去,再将别人救出都非常困难,自己若是动手救人,当然没问题。但这毫无疑问会让他失去原住民的信任,前功尽弃,虽然他可以用武力威胁,继续补天,但杨广只需吩咐工人,将正在修筑的通天塔随便哪根柱子移偏一米,通天塔就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明夕玦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
再说了,因为他比剧情提早出生二十多年,很多穿越者早就怀疑他的身份,但他素来行为没问题,完全是一副忠君爱国,一心补天的态度,才让这些人暂时打消怀疑。明夕玦不能赌古人的排外性,更不能错信小说,认为你和旁人关系好了,他们就会接受你不是这个时代之人的现实……
你们自己看不清现实就算了,何苦连累别人?眼下这种局面,原住民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架势,除非像欧阳婉兮和叶孤弦一样,重生在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而且最好不知道剧情甚至不知道历史,才算比较安全。要么就是重生到哪个乡村或者小户人家,接触不到外界的事情,自己也安安分分地,否则就是个死字啊!
但后者可能吗?现代男人不想成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夫;现代女性更不希望和目不识丁的男人共处一生,天天就是洗衣、做饭、纳鞋、织布、生孩子……他们只要想往上爬,就会露出破绽,至少你看见历史人物的时候会激动吧?古人难道不会察言观色吗?叶孤弦表情控制得那么好,只不过是见到玉罗刹的时候,身体微微僵硬,都被玉罗刹看出问题,全赖明夕玦圆谎才逃过一劫,只要原住民智商正常,他们发现不了穿越者才奇怪!
每每想到这里,明夕玦又是气愤又是悲哀,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