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合(1 / 2)

翌日,婚宴大管家的晏宁算好时间,特意赶在晌午拜访新婚夫妇。果不其然,出门迎客的二人都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衣服也穿得胡乱。晏宁在君不封成亲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注意解萦的身体,切不可纵欲过度,可看两人脸上的疲惫,就知道即便是再顾及小丫头片子的身体,这洞房花烛夜依旧未曾虚度,不着痕迹地打趣了几句,晏宁渐渐看出了一点蹊跷。

解萦虽然面有倦色,看起来只是少眠引起的疲倦,君不封可就玩味多了,看他走向柴房艰难拖着腿的背影,晏宁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再偷偷瞥解萦,她身上的困倦劲儿缓过来了,竟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晏宁心中疑窦,持续留意君不封的举动,越看越觉得眼熟,再看他脖颈上隐隐露出的一圈情爱的印记,好奇心爆棚的晏宁实在忍不住,径自去柴房盘问君不封了。

君不封和解萦胡天胡地了一晚上,到了最后已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晏宁到访时,他依旧浑身瘫软,头晕目眩。起身接待他,心里已经存了叁分埋怨,稍一牵动身体,身后就是一阵撕扯的疼痛,发虚的厉害。先前被解萦生拉硬扯按着搞过那么多次,他的明明已经可以承受这些进犯,可昨天两人实在发了疯,情到尽头,至死方休。他死去活来了一回,现在只想静静栖息在小妻子身边,重新体味回到人世间的安稳喜乐,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晏宁身上。晏宁非扯着他乱走,他还不乐意呢。

被晏宁拽出柴房,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君不封一把甩开晏宁,“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就行,你这干什么啊,鬼鬼祟祟的。”

晏宁向他扮了一个鬼脸,“事先说好了让你克制,今天看你俩这样子……昨天没忍住吧。”

君不封老脸一红,忍不住对晏宁施以铁拳,“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他转身就走,晏宁一把拉住他,“别别别,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你对我师妹的感情,我还能不懂吗,只是婚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和她小心着些,结果今天一来,好家伙,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君不封闻言,着实不好意思起来,心知昨晚的一切并非晏宁所想,但碍于面子,还不能和他交底,只好吭哧着应允,却不想晏宁突然话题一转,转而讥嘲起他走路的瘸拐样子,让君不封心里登时警铃大作。

“你你你瞎说什么呢,谁,谁拐了。”

“你走路那股子不对劲儿的感觉,我眼熟。”

“咦,你眼熟,难道说?”

君不封精准捕捉到晏宁的言谈中的语焉不详,试图祸水东引,晏宁一听把自己绕进去了,不气不恼,反是摆出一副凛然的姿态,朝他拱拱手,“也是,我这个疯师妹能把你囚禁好几年,还说自己一天天的‘虐待’你,当时我还纳闷儿呢,一个小丫头还能怎么把一个健壮大个儿折腾得又疯又傻,今儿我算是明白了。以前想我们万花谷,我已经算够行事不羁了,现在看来,小丫头片子,能耐。比师兄搞断袖还厉害,师兄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君不封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又拿晏宁没辙,笑着踢了他一脚,两人亲亲热热地勾肩搭背往正屋走,“这账我是给你报的差不多了,看解萦身体状况也行,我喝个茶,歇歇脚就走,哦对了,赶明儿来问诊时,我把手头的一些稀罕东西给你们夫妇拿过来。”

君不封脚步一顿,登时头皮发麻,万花弟子嘴里的“稀罕东西”……

“放心放心,我和司徒都没用过,保证干净。我只是做研究而已,再者说,我俩又不像你,能用得着这些。”

看着一脸揶揄的晏宁,君不封翻着白眼,恨不能现在就把小友打包扔出门。

把笑得不怀好意的晏宁送走,君不封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屋里,小丫头已经回到了床上等他。他见她便心生无限欢喜,往她怀里一扑,舒舒服服地深呼了一口气,不动弹了。

解萦看着眼前大孩子做派的大哥,想起了最初遇见他时,大哥身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顽劣劲儿,手指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她傻笑起来。

“唉,可算把晏宁那臭小子送走了,真把我累坏了。嗳,倒是我家丫头一个人傻乐什么呢?”他趁势爬起来亲她,咋咋呼呼的样子惹得解萦不断闪躲,却都被力大无穷的他捉个正着,捉到一处便啄米似的亲下去,亲得滋滋作响。解萦累出了一身细汗,脸色也通红,后面索性不躲了,干坐着任大哥小狗似的又亲又拱。而她伸出手,轻车熟路地握住了他的命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成了她的胯下之臣。

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

这个男人迅速从她的大哥窜回了连她都不甚知晓的少年时代。莽撞的,热情的,探头探脑的,嘻嘻哈哈的。这种情况下,她反而比他大了些,面对这些稚嫩又拙劣的示好撒娇,只能摇头苦笑,摸他的耳朵,像是个无可奈何的大姐姐。

但无论如何,他是她的了。

他嫁给了她。他是她的丈夫,或者说妻子,哪种称谓都可以。

他属于她,毫无疑问。

解萦重新占据了主导权。她跨坐在大哥身上,缓缓解开他的衣襟,抚摸着他已经被爱抚了一晚的胸膛。今日当然是没什么精力和他大开大合的胡来一场,可摸摸他总是好的。一抚摸,又忍不住剥掉了他的全部衣物。晚上欢爱的痕迹还牢牢印刻在他的身上,无不昭示着自己的所有权。如果去折磨后穴,也许那处还是松软濡湿的。可现在,她仅需要抚摸他的身体。

君不封以为解萦要白日宣淫,已经做好了被她奸淫一白天的准备,可他的小丫头只是着迷地在他身上东摸西摸,摸到最后,他也害臊了。

被晏宁救起后的生活一直过得不错,又重新捡回了他暌违已久的功力,身子骨其实要比前些年硬朗的多,虽然这段时日因为操心解萦略有消瘦,看她的孕期反应,自己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寝食难安也就罢了,清晨起床甚至时有呕吐,但身体现在的状态,无疑是最能给小丫头快慰的形态。

解萦也缓缓褪去了身上的衣物,他们放浪了一夜,她始终未曾完全退却衣裳。这时她往下剥落衣物,大哥反而伸出手,摇摇头。她也笑着摇头,到底光裸着身体钻进他的怀里。

大哥的身体很暖,很热,而自己大概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可就这样平静地肌肤相贴,让她体味到了一丝难言的幸福。

君不封怕她冷,拿来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崭新的大红被褥,被面上绣着鸳鸯。

解萦冰冷的双手仍在他的周身抚摸,被褥的温暖更能凸显她身上的冰凉。君不封看着被面上的鸳鸯,心里一黯,也就随着解萦抚摸。解萦长久地摸索着他,两人相拥静默不语,他从她的眉梢里看出了喜气,恍觉自己沉浸在她命不久矣的感伤里,没想着这一刻要同她感同身受。

他们其实很少有这样清醒着相拥,一动不动的时候。解萦似乎总要对他做点什么。羞辱打骂倒是其次,只是不能让他们之间有空闲,和解后亦是如此,他流连在她的身下,总是片刻不得停歇,她总有太多热情与欲望亟待他去承受。相拥也是热情的一种,千帆过后的平静,比之前的放浪更令人心动。身体没有紧紧结合,他们的心却紧密相连。

他想解萦也是这样想。

果不其然,在他怀里闷了好一阵的解萦探出头,脸色是煞白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她搂着他的脖颈,带着千分迷恋,万分尊重,“大哥,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轻轻笑了,吻她额头。

“我真的,特别快乐。”解萦拭去眼角的泪痕,笑容依然欢天喜地,“大哥,你搂着我,我们一起睡到天黑再吃饭,好不好?”

“好。”

打盹的间隙,在他怀里的她悄悄探出头,“大哥,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他点点她的鼻尖,笑笑没说话,过一阵她又抬头,小小晃他的胳膊,“是夫妻了!”

“对对对,是夫妻了。”

“是!夫!妻!了!”她又宣言似的念了一遍,一口咬上他胳膊的嫩肉,“是夫妻你还叫我丫头!”

“不叫你丫头叫什么?叫阿萦,叫娘子,还是……相公?”他忍着疼,声调拖得又长又远,怀里的女孩似乎在兀自一人幸福地冒泡,他见她难能如此幼稚可爱,心头也涌上一股莫大的热情,“傻姑娘,不管大哥叫你什么称谓,你都是我的丫头,明白了吗。”

“嗯。”解萦乖乖点点头,末了又晃他胳膊,“你再叫几声相公听听嘛!”

君不封笑得调皮,“我不。”

“坏大哥,臭大哥!”

“倒是你,老让我叫你,怎么自己不好好叫一声相公娘子听听,一天天的就知道叫我大哥,现在可是夫妻了,还是大哥。”

解萦瘪了嘴,挣扎了半天,苦兮兮地往他怀里凑,“大哥就是大哥。”她死死搂住他,小声嘀咕,“我的大哥。”

君不封磨牙霍霍,笑得愈发欢实。

两人说是要一路躺到大半夜,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旦回到了过往,也就无法停止少年的放浪,不消片刻,小丫头就爬到了他身上,被褥依然盖在两人身上,她只小小地露出了脑袋,发丝垂在他赤裸的胸口,挠的他心口发痒。

“大哥……”

解萦的声调一拉长,君不封就知道这丫头片子的一肚子坏水又在发酵,他笑微微地看她,等着与她见招拆招。

“我有点好奇。”

“嗯?”

“你是喜欢我对你这样那样呢,还是那样这样呢?”

“什么这样那样,丫头你别故弄玄虚,欺负大哥没读过书。”

“我是说……”她的手由他的锁骨向下抚弄,捅开了他两腿间私密的入口。他闷哼一声,被充实填满了一晚的甬道再一次死死包裹住他的女孩,蛰伏的热情随着她的动作再度复苏,身体内部觉出了难言的空虚,隐隐期待她的进一步冒犯,她却不动作,空着的手反而抚上他目前尚算疲软的分身。

“喜欢哪种?”

她目光灼灼。

君不封一愣,思索了一阵试探着问她,“你是问大哥,喜欢被你抚弄前面还是后面?”

解萦撇嘴。君不封一看自己猜错,更不敢随意信口开河,生怕又触了小丫头的霉头。他倒霉倒是没什么,毕竟已经习惯,可就怕解萦情绪不稳,再出了大岔子,那就是他的过失了。

解萦等了半天,君不封半晌也没憋出来一句话,等不到想要的答案,解萦叹了一口气,拨弄他胸口的两点。“我是说,你是更喜欢让我做你的新娘,还是你喜欢,当我的新娘。”

手臂环住女孩纤细的脖颈,君不封在她额头上落上轻轻一吻,“你明明知道。”

“不,我不知道。”解萦鼓起腮帮子,试图装得很严肃。

“不,你就是知道。”

“我不知道!”

解萦呵他痒,两人笑成一团,他举手投降,“行行行,我认输,我喜欢给你当新娘,大哥最喜欢做小姑娘的新媳妇,这下满意了吗?

“不。”解萦撅起嘴,眼里流露了一点坏。

“你敷衍我。”她低头佯装哭泣。

君不封哭笑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哄她,“那你告诉大哥,大哥要怎么说,你才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