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丁婉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面上不冷不热的,内心里却是已经暗自计较了起来。
前天在丁府的时候,她可以感觉到方思贤对自己的冷淡。原本丁婉仪还十分的失落,想着该如何找机会再与这位公子多多亲近,让他发现自己与别的女子是不同的。
结果今日一大早,她却意外的收到了方思贤差人送来的酥饼,并且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每天都能收到各种花样的点心。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他们两家都不是缺钱的主儿,丁婉仪在意的就是对方这份心意。
可是方思贤会这么做,全是因为香凝无意间对他说了自己的喜好……
是自己想多了?难道说,其实前天他到府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因为香凝的容貌而产生什么别样的心思,反倒是因为他其实真正在意的人是自己,所以才不敢表现得太过热情?
在心头胡思乱想了一阵,丁婉仪最终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认定方思贤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男子,他越是心仪一个女子,越不会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而是选择用这种投其所好的方式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如果丁婉仪的心思让方思贤给知道了,他一定会冷笑着摇头离去的。他之所以送酥饼给丁婉仪,只是为了不让他心仪的香凝小丫头那么辛苦,一大早就要从城西跑到城东,为了缩短路上所用的时间还要独自一人去抄那条阴森的近路。
昨天送香凝回府之后他就悄悄派人打听了一下这丁家大小姐的脾气秉性,结果果然如他所料,从小被家里给宠坏了,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稍有不顺心便会拿下人撒气,也就只有香凝这丫头感念她当初的收留之恩,一直在她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虽然说在有钱人家的府上当下人注定了是要规规矩矩、逆来顺受的,但是当主子的喜欢鸡蛋里头挑骨头和下人自己真的做错事而挨罚那完全就是两码事。
想到那个小丫头整天要伺候这么一个主子,方思贤就愈发的愤慨于命运的不公,想要将她放在自己身边的欲望也渐渐强烈起来。
当城东酥饼铺子的伙计连着送了半个月不同花样的点心之后,丁婉仪觉得是应该到了自己有所表示的时候了,于是她便挑了个日子,在建平城中最好的酒楼中设下诗会,然后亲自书写请柬,派家丁送往城中所有能入得了她眼的公子小姐的府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芙蓉酥饼的缘故,丁婉仪好像对香凝的忌惮没有之前那么深了,甚至还将送给方思贤的请柬交给香凝,让她亲自送去方府。
香凝看着手里的请柬,知道这是自家小姐想借着诗会独领风骚,好让方思贤对她愈发欣赏与爱慕。作为丁婉仪的贴身丫鬟,她本来应该为自家小姐感到高兴才是,像她家小姐这样眼高于顶的女子,终于懂得了主动对他人示好,想来日后她也会十分珍惜她与方家公子之间的感情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香凝的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安,她有些担心这场诗会的结果不会如丁婉仪想象的那么美好,她怕她剃头挑子一头热,最后自己伤了心。
时隔半个月,又一次见到这个让自己记挂的小丫头时,方思贤已经确定,自己是真的对这个丫头动心了,除去这个女子生了一张几乎能让所有男子都难以拒绝的容颜之外,他觉得,他还想看到更多隐藏在这副美丽的皮囊之下的东西。
虽然在家丁来通传说丁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有事求见的时候,方思贤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想他才跑来找他的。但是当他将香凝请到自家后院歇息并且接过她递来的请柬的时候,那原本因为看见她而雀跃的心情还是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诗会?丁小姐真是好兴致,不知这建平城中都有哪些公子小姐受到了她的邀请?”方思贤随手将请柬扔在石桌上,脸上的神情不冷不热,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香凝瞥了一眼那可怜的请柬,如实道:“但凡有些身份的,小姐都邀请了。”
方思贤轻轻挑了挑眉,忽的将头靠近香凝,压低嗓子道:“小丫头,你伺候了丁小姐这么多年,一定很了解她吧?不如你受累指点指点我,你们家小姐举办这个诗会……究竟所图为何?”
香凝吓了一跳,本能的将身子往后稍微仰了仰,然后道:“方公子……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