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娄若男有些为难了。
她现在行动多有不便,如果独自离开这山林怕是很快就会被乌雄的官兵给发现,她的确是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赶紧养好自己体内的伤。
可是这猎户夫妻与她非亲非故,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再给人家添麻烦。
“娄将军,你也别有那么多顾虑,这一带我熟得很,再找个能栖身的地方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战事已经平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打仗了,你不如就在这山里好好将养身子,这样你才有机会安然的返回大元军中。”猎户男子又出言劝道。
在这猎户夫妇的劝说下,娄若男最终还是选择了与他们一同离开,至少在她把伤养好之前,她不会再靠近望樵城方圆百里的范围之内。
除去身上的伤让她行动不便之外,娄若男决定暂时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必须要养精蓄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好的状态重返大元。
乌雄这一次定然又对大元国狮子大开口了,依娄若男猜测,陈良德那老狗十有八九会跳出来谴责乌雄的行径,然后主张大元与乌雄继续开战。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失去了她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娄若男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再对大元的胜败那么执着了,因为那不是凭她一己之力就可以左右的事情。
但是她的心中是有恨的,一恨陈良德,这老狗祸国殃民,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大元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不管这之中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不管会不会如徐斌所言,死了一个陈良德还会出现张良德王良德,至少娄若男可以确定,自己恨那个老狗入骨,他若不死,她意难平。
这二恨自然就是慕烈了,此人与陈良德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还折磨残害了她最心仪的男子,若他不死,娄若男心中怒恨便无处发泄。她知道徐斌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但是如果活着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娄若男觉得自己的余生会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意义。
自幼便受到家族和军队的熏陶,娄若男早已养成了果断决绝的性子,虽说被她列为刺杀目标的二人大部分是出于她的私心,但是无论怎么说,慕烈死了的话,对乌雄的军心同样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不管大元最后会不会被乌雄吞并,至少她娄若男还活在世上的时候,能给乌雄一记重击。
或许乌雄与大元鹬蚌相争,两国元气大伤之时会冒出来一个渔翁也不一定。但是那已经不是娄若男想要在意的事了,国仇家恨只针对乌雄,这就算是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吧。
刺杀二人的计划在心中敲定,只是老天像是要与她作对似的,她这个伤一养就是三个月,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原本她体内所中之毒就颇为刚烈,很难完全排出体外,但是这种毒只是牵制住她的内息,也就是说,只要她不要想着运功,那就完全可以如同一个不会武功的正常人那般生活。
可是她本就是习武之人,每日运气调息早就成了习惯,让她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无异于是抽了她的骨头让她变为一滩烂泥。
从悬崖坠落河里的那一日她受了严重的内伤,毒气也因为这样的内伤而早已渗入她的五脏六腑之中。加上没有及时就医,对于排毒之道不得其法,是以这三个月来娄若男越是想要赶紧恢复,想要重拾自己的武力,结果就越是令人堪忧。
到了第四个月,她的情况终于算是稳住了,但是她心中有数,如果不废去自己一身的武力,再这么每日练功下去,要不了几年,她就得去见阎王。
不过生与死自打她上战场的那一日起就已经被她看得很淡了,她需要这一身武艺也只是为了铲除她的仇人。等到那两个心头所恨都死了,她觉得自己的使命大概也算是完成了。
可是娄若男万万没有想到,她强迫自己放下所有的牵挂在深山老林里煎熬的度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又绕了半个多月的远路,满心激越的返回大元国界,想要找出陈良德的所在以借机行刺他,结果却是听说这老狗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他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据说还是死在他自己的练功房里,七窍流血死不瞑目,总之是死得很难看。
陈良德的死对于大元的将士们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但是对于大元的朝廷来说,就是一件让人恐慌的事了。
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大元的国君,他本来就是陈良德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文韬武略一窍不通,是个彻头彻尾的脓包。陈良德一死,各方势力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将这个不成气候的国君拉下马,另立新君。
除此之外,原本在陈良德手中的那部分势力也因为他的死而树倒猢狲散,朝中还有许多被这老狗打压的官员都在这时候跳了出来,一一书写陈良德及其党羽这些年来犯下的各种罪状,要求那脓包国君严厉惩治这些残渣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