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替她画心的时候是以她的血为墨,可是当蜃光接触到她的血的时候,我却莫名的看见了她的许多回忆。那些回忆很凌乱,虽然都是她,但却都是以劫然不同的身份出现。只不过最让我不解的是,无论是她是谁,她的记忆里都有一个季子安。”画倾城缓缓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她不过是一个傀儡,怎么可能拥有什么记忆?”苍无念很是愕然。
画倾城又摇了摇头,“不,凤歌前辈已经确认过,她不是傀儡。”
“什么?”
“凤歌前辈也说不清姬无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确定,姬无心并不是傀儡。还有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按照凤歌前辈的说法,姬无心,不,确切的说是安国的确是已经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体内却还有魂魄。她之所以没有心,大概是因为季子安在她体内下的蛊,那颗心是个引子,或者是个封印。”画倾城说着,苍无念投去了一种很复杂的眼神。
苍无念听着听着,双目不由得越瞪越大,良久之后才喃喃道:“莫非……她,是黎姬的转世?不,这样说似乎也不对。她本来是安国公主,可是安国已经死了啊。一个没有心的人,若非傀儡,怎么活下来?你探查过她体内的魂魄吗?”
“还需要探查吗?我现在只是想不明白,季子安到底用了什么邪术,他这么做不怕遭天谴吗?”画倾城心痛之余,又莫名的有些气愤。
“倾城姑娘多虑了。遭不遭天谴,都是季某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尤。”一个多月未曾听见的声音,此时突兀的,却又虚弱的在门口响起。
苍无念和画倾城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在看见季子安的时候都不由得一愣,“你……”
也不怪他们惊讶,眼前的季子安抛却了往日在众人面前那喜穿的浅色衣衫的打扮,换上了许久未见的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色连帽斗篷,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将帽子罩在头上。
正是因为没有帽子的遮挡,苍无念和画倾城都很清楚的看见,这个原本皮肤就白皙得有些过分的男子,此时此刻在黑色斗篷的衬托下,那一张脸白得几乎像个死人。
也不知他这一个多月跑去了哪里,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原本匀称的脸因为瘦了一圈的缘故,眼窝都深陷了下去,眉间隐隐有一个青黑的印记,下巴和嘴角满是青色的胡茬。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季子安一直是个十分整洁干净的男子,由于五官太过柔美,显得有几分阴柔之气。
像今日这般邋遢憔悴的模样,画倾城和苍无念可是生平仅见。
他自然知道这两人为何用这样震惊的目光盯着自己,这一个多月他可谓是受尽折磨,三日之前更是险些心脉尽断。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命格太硬,阎王居然没有把他收走的意思,让他又醒了过来。
他缓步走入房中,目光很快转移到床上躺着的姬无心身上,淡淡问道:“她怎么样了。”
画倾城皱了皱眉,语气有几分不悦,“死不了。”
“你们都知道了吧?”季子安像是准备坦诚布公似的,很随意的坐在了床边,虽是在与二人说话,目光却只停留在姬无心的脸上。
“这一个多月,你上哪去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苍无念倒是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季子安的眼睫微微垂了垂,半晌后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我若说我给自己找坟地去了,你们信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就被画倾城十分不友好的扣住了。不过他只是微微滞了滞,并没有挣脱。
“你的心脉为何如此脆弱?”画倾城愕然的瞪着他。
“呵。”季子安轻笑一声,收回手,将先前画倾城对他说的话淡淡的还了回来:“死不了。”
“你方才问我们是不是都知道了,你觉得,或者说你希望我们知道了什么?”苍无念细细的盯着他的脸,询问道。
“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傀儡。”季子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一室沉默。
虽然先前凤歌已经说过了姬无心根本就不是傀儡。可是相识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忽然从季子安的口中颠覆了以往的认知,还真是让他们两个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