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无念站起来身来,缓缓踱着步,自语道:“黎姬……黎姬……姬无心……他给姬无心取了这么个名字,其实早就说明了他对黎姬难以忘情。他定是认为黎姬是个没有心肝的女子,罔顾了他的一片深情。”
“若真是这样,那季子安岂不是将姬姑娘当做了黎姬的替代品?难怪他对姬姑娘的态度时好时坏,有时候甚至是十分凶狠。姬姑娘真是可怜,怎么就成了季子安的傀儡。他这样做,对姬姑娘不公平啊!”画倾城愤然道。
苍无念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暂时又说不上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已经爱上姬无心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画倾城立刻点头,深以为然的道:“没错,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我觉得他的心里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他在遭到了深爱的女子背叛了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去接受任何人,姬姑娘也不知究竟是他制造的第几个傀儡了,如果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傀儡,那肯定是被他给折磨死的!”
“这个季子安啊!我若是他,定然要将俞重华碎尸万段,好叫黎姬后悔当初的选择。若真是爱惨了一个女子,我就会将她一辈子绑在身边,折磨到她爱上我为止。”苍无念阴测测的说道。
画倾城斜睨了他一眼,俏脸忍不住微微发烫,有些气恼的捶了他的胸膛一记,“无念哥哥,你说什么呢!”
苍无念坦然的盯着她,“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杀了俞重华那种恶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对,可是折磨到那女子爱上你,那又是什么意思啊!”画倾城嗔道。
苍无念先是一愣,随即戏谑笑道,“小丫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
“无念哥哥,你……你……你太无耻了!”画倾城又是一记小粉拳打在苍无念的胸口。
苍无念无奈的摊了摊手,“这怎么能是无耻呢?像季子安这样,明明放不下,又要折磨自己,折磨一个无辜的傀儡,岂不是更难受吗?我是还不能体会深爱一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以我的个性,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画倾城凝望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彩,心中不由得暗叹:无念哥哥,你确定那是你的个性吗?那或许……是你慢慢觉醒的那个“他”的个性吧。
“青龙丙”的房间内,季子安不知不觉的已经将一整壶“五味般若酒”喝得一滴不剩,那酒的滋味一入口,他就已经能够确定这酒与他巫族的“五味般若酒”并不相同,但是同样的名字,酿酒的原料的确是有一些相似之处。
天色渐暗,喝完酒的季子安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位置上呆坐了多久,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准备下楼吩咐伙计做些吃食送上来。
蓦地站起来的时候,他便感觉到头脑一阵眩晕,随即口中的酒味开始变得时酸时甜,最后竟是喉头苦涩,比世上最难喝的苦药还苦。
他急忙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就着壶嘴往自己口中猛灌了几口茶水。可是茶水入腹,那苦涩的滋味好像也顺着茶水一同流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刻他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急促但却没有规律的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也跟着出现了许多他意想不到的画面,曾经在巫族最惬意最慵懒的时光,还有他从被迫到自愿修习巫术的点点滴滴。
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时喜时忧,时而兴奋时而沮丧。
“五味般若酒,好一个五味杂陈。这酒……竟然比我爹酿的酒还要厉害十倍。不行,我定要找到那个酿酒师……”季子安一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一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固执的想要往门外走去。
忽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后便不受控制的弓下身来,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他心房的那个位置就好像突然被人用尖锐的匕首刺穿了一般,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冷汗顿时就打湿了他的衣衫。
疼痛迫使他坐回了原位,他的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抚在胸口,另一只手却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胡乱挥动了几下胳膊,他终于抓住了一个茶杯。
不过桌上的东西被他这么胡乱的挥动几下,酒壶和酒杯已经被他掀翻在地,茶壶也倒在了桌上。